Christine的丈夫是葡國人。「我從來都沒去過葡國。初相識就帶他去吃『葡國菜』,結果他說葡國菜都不是這樣,這些是澳門菜。」分別在哪?「主要是肉類,他們沒有有免治,也沒有鹹蝦酸子豬肉。(正宗)葡萄牙菜不會有這樣的酸味,他們鹹就鹹,甜就甜,非常甜。」「(土生菜)可能淵源有少少似葡國菜,但都唔係太似。」
藝術跨界 推廣土生文化
Christine 是雲霓文化藝術傳播協會的負責人。今年四月出版了澳門土生葡菜烹調繪本《Colors in the Pot》。此書結合了本地土生葡人Cecilia Jorge的十道菜式,及華裔藝術工作者Julia的水彩畫而成。她表示,當初有此構思是希望可讓藝術跨界連結,加上自己喜歡美食,自然就想到以食物為題材。
「澳門土生葡菜是非常獨特的菜式,在其他國家不會吃到,即使在香港都不會。一個咁特別的文化遺產,我們可否以繪畫形式表達?令喜歡藝術的人對土生葡菜有更多認識,喜歡美食的人又對繪畫有另一種想法?」
她坦言過程並不順利,「不是很多人願意公開自己的菜譜。」最後幸得Cecilia Jorge支持。Cecilia之前亦曾跟澳門土生教育協進會合作,出版《土生葡人飲食文化》一書。「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廚師,但覺得自己是一個土生葡人文化傳播的工作者。」「我覺得Cecilia 唯一一個目的就是想透過這些菜譜,將澳門土生葡人的文化傳播出去。」
說起土生文化,不少土生葡菜其實是家庭菜。「(為他們)大家坐下來,圍在一齊吃飯很重要。」菜譜因此都是家傳的,且每家有別,各具創意特色。Christine 表示,每道土生菜背後都有其源由故事。例如Tacho 大雜燴有說就是把節日後大型宴會的舊餸切成小塊,再加入配菜、調味燜煮。「聖誕之後有好多嘢食唔曬,撈埋一齊第二日煮,發現原來咁好食。」「而且他們的菜式,是那節日吃就是那節日才吃,平日不會,像中國人生日要吃紅雞蛋,但不會每日都吃紅雞蛋,他們也有他們傳統的講究。」
隨意、多元、堅持=澳門滋味
今次出版的插畫師Julia亦曾試過做大雜燴。「真係perfect。」她笑道,「解決咗雪櫃所有空間,一次過。」
在中國人家庭成長,但Julia父母有朋友來自葡國,故對土生葡菜亦有認識。對於澳門的飲食文化,她認為,是一種隨意而綜合。
「澳門細,又有少少亂,飲食都一樣。廣東菜是主流,但身邊也有上海的朋友,他家裏煮上海菜,但又有點廣東食材,因為佢話買唔齊,唯有差唔多的都撈埋落去啦,都幾好食丫。我媽也是。有時整整吓,落點鹹蝦葉(編按:又名月桂葉,常作為調味應用於地中海烹飪中),就要個味道。醃嘢又係。澳門有好多緬甸、泰國食材。去一轉街市,那是香料天堂。感覺是很多元素都可以融合。」
但她亦坦言,現時不少澳門食肆質素都未能維持。
「每樣嘢都有工藝。當然澳門現時經濟好,但當澳門經濟在起飛,有些人就忽視了這工藝,咩都要快,仲要貴。」「點解可以咁難食都拎出嚟?是因為舖租貴?有些現時已經沒心做。但很開心身邊也有班朋友很熱誠去創業。」
有想過下次要畫甚麼嗎?「有想過畫關於街頭小食、老店底蘊。」因為深怕這些特色會消失,覺得需要有相關的紀錄及創作。「在澳門,真的有心做生意,而可以屹立幾十年,先不說它賺錢不賺錢,但一定很用心才做到,不然早把舖租出去收錢。但那些人不是為錢。那些老人家覺得無論自己幾多歲,依然都每日要做這件事。我很喜歡那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