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才為之一個好公園?一百個人或有一百種意見。在大香媽媽看來,澳門的公園都沒有經過社區共同討論,澳門也沒有讓人自由創造遊具的空間。她又認為,如有一片市民可以規劃的土地,社區可以有不同的探索和想像。「所以往回看,民間的力量是甚麼?」
讓社區討論 讓公園共融
在台灣,一班媽媽2015年成立起「還我特色公園行動聯盟」,希望政府聆聽真正使用者的聲音。慢慢台灣的公園遊戲場有了新面貌,逐步開始會有輪椅鞦韆,觸覺地圖,也有無障礙通道。輪椅可穿梭於遊具之間,也有適合障礙兒童的設施。有些公園會由小孩參與規劃,也會有各種具挑戰性的創意遊戲,每個公園都與別不同,各有特色。
而相比之下,澳門沒有機制讓大家參與共同參與建設公園。在大香看來,澳門沒有讓家長、小朋友、特殊兒童、治療師、教育界一起討論社區需要怎樣的公園的過程。而除了設施的種類問題,更多是民間對於社區空間的想像。也來自台灣的她表示,台灣的民間力量在休憩遊樂空間方面的創造從過去就有。自己小時候行山時會偶然發現有一塊空地,那裡有人會利用山上各種材料造出遊樂器具,小朋友就這樣玩了起來。「當時是有一群人把很像垃圾的東西造成看來很好玩的公園。我不知道幾十年來澳門有沒有一塊地,空的,沒人用,然後有人在裡面蓋公園給小孩,台灣常有。」
所以說,澳門缺的不是公園,而是空地?「對,(市民)可以用的空地。一個可讓他們(孩子)長出自己樣子的地方。」例如不受干預的野地。她指,知道有大學教育系老師去看學校時會先看學校有沒有野地,「有了的話再談生命教育才是有意義的。」「如果有了自然、自由不受干預的空地,就不用等別人為小朋友設計地方,因為都有了。之後成了公園,它也是小孩適合活下去的空間,適合小孩在裡面玩、在裡面探索的地方。」
遊戲就是學習怎樣活下去
這種探索是多種層面的,例如何謂危險。大香有感,若把小孩保護得太好,小孩愛怎樣摔就怎樣摔,就不會學懂在其他地方要小心。「玩耍都是要學習。遊戲就是小朋友在學怎樣活下去。如反正都有人保護好,下次去別的地方玩沒保護好我,就是它的錯。」而除了身體安全的探索,還有人與人之間關係的探索。大香認為,目前澳門缺少適合年齡稍長的青少年的公園,現時的公園也會讓特殊小孩有壓力。「因為他們不一樣。肢體障礙的小孩走路就比較慢,其他人會等他嗎?過動兒、亞氏保加症的小孩可能會爆怒,大家能不能讓小孩自己互相對話?」
而在她看來,在公園這場域中,大人需要與小孩保持合適的距離。台灣有公園就鼓勵家長大人「用鼓勵代替限制、用陪伴取代管教」。她認為,小朋友之間有自己的秩序,彼此之間的關係當有大人介入就會變得不一樣。「我自己經驗覺得,跨年齡的一起玩遊戲是很重要,而且需要學。怎樣看到其他幼童都是需要學。現在最常聽到的是,都是些8歲的小孩在玩BB公園,說他們玩得很瘋。可過不久他們身邊那小孩就會8歲。共融的意思,是跨年齡、不同的生命需求都要看到,然後學到怎樣和他相處。殘疾的小孩、身心障礙的小孩……每一個生命要怎樣跟不同的生命交朋友、相處,都是要學,要不然你就再看不到他們,或是把自己關得緊緊的。」
根據聯合國兒童權利公約第31條,「締約國承認兒童享有休息及休閒之權利;有從事適合其年齡之遊戲與娛樂活動之權利」。在美國,其身心障礙權益法案也提到要制定公共設施的無障礙設備,為障礙孩子及非障礙孩子提供同等的使用機會。澳門社會,不論政府還是民間,要如何為不同的小孩創造適合的公共場域,尚需要各位大人們共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