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Yo:18歲,高三學生Chyenne: 17歲,女校學生Blair︰17歲,男女校畢業班學生Evo︰18歲,工作
阿 Yo,從外貌上看,身型小巧的她,完全讓人猜不到她快要過19歲生日。看完紀錄片之後,阿Yo說自己跟片中的幾位青少女很不一樣的地方是,自己不喜歡追星 的習慣,「因為覺得是假的,你不真正地去認識一個人,即使是明白又如何呢?」即使有,也會不到兩三天便放棄。其他三個少女都點頭附和,似乎與主流社會對追 星少女的刻板印象不同。
我與我的家庭……
由於父母離異, 阿Yo從小就到內地生活,由婆婆照顧,直到小學才回澳讀書。因此,她對家庭沒有什麼歸屬感。「從小到大,都不是你們(父母)在我身邊帶大我,所以我的性格 是反叛的。」所以她比較享受在家庭以外的生活,回到裡也不知道要如何跟家人相處。「回到家裡你(父母)對我說什麼親情,這沒什麼用。必要時才跟我說親情, 這什麼意思啊?」因此,和家人的相處一直不太和睦,經常吵架,甚至還試過打架。後來在女校裡最終還是被退學了,轉到別的男女校讀書,卻上學只有兩個星期便 離家出走。後來人慢慢地成長了,她說自己可能也因此變得成熟了些。「現在會覺得這樣做也是沒用的,還不如趁現在乖乖地讀好書,將來考到外地的大學,就不用 留在家裡,對著家裡人。」
而給阿YO最深刻印象的一幕是紀錄片中談及向父母要零花錢。她說︰「我從小到大 都不喜歡向媽媽要錢,因為覺得很煩!」每次向媽媽要錢的時候,總少不免要挨罵,她對這個非常討厭。從十六歲開始,阿Yo便開始做兼職賺錢,曾經做過補習, 又做過台式飲料,「還有很多是在我讀到書的情況下,又可以賺錢的工作。」
阿Yo還曾經和媽媽因為金錢而發生衝突。她說︰「政府派的錢,我一蚊都無攞過,她卻把我的那份全部拿去買LV袋!」當時阿Yo看著那個Lv袋萬分無奈,很想生氣,但生氣也沒有用,袋已經買了,錢是換不回來的,「就算賣了,錢也不拿還給我。」最後阿Yo一語不發地離開家裡。
Chyenne︰家庭方面,有時自己會希望離異的父母能像從前一樣,大家聚在一起聊聊天,但現在已經沒有這個可能會發生。有時候自己會想要是我發生了什麼事情,父母可能會主動關心自己多些。
Blair︰ 我小時候非常喜歡我爸爸的,很多人小時候都有這樣的經歷,父母各牽著自己的一邊手,然後問,你喜歡爸爸多一點還是喜歡媽媽多一點呢?聰明的孩子都會說兩邊 都喜歡。但我比較喜歡跟爸爸玩,雖然媽媽是家庭主婦,從小就開始照顧我的一切,但爸爸好像更關心我,好幾次意外,爸爸的舉動都讓我印象深刻。所以,我小時 候是比較喜歡爸爸的。雖然如此,但我媽媽還是喜歡常常問剛才那個問題,即使知道結果,但她還是要問。
後來 長大了,爸爸也不常過問自己的事,所以可能這樣大家的關係變淡了些。而跟媽媽卻不一樣,大家都女性,很多話題都比較容易聊得來。我一有什麼事情都會跟媽媽 商量,有一次,有一個T向我告白,我馬上跟我媽媽說,媽,有個T喜歡我。因為我媽比較現代,十幾歲就生下了我哥哥,是一個有非常現代想法的人。她便很好笑 地對我說︰「這就是一個過渡時期。」
但是我爸爸卻不一樣,他的脾氣和我一樣倔強,說得壞一點就是比較自我 中心。我跟我爸爸不會有很多共同的話題,因為大家的脾氣都倔強,硬碰硬會死人的。試過一次真的半年冷戰。但我跟我媽卻不一樣,我對女生是很能忍讓,比較溫 柔,但我對男生是很粗魯的。所以我會很疼我媽媽,雖然我也會疼我爸,但這種疼不會表現出來,因為總是覺得對爸爸的疼表現出來會很奇怪,但對我媽媽的疼卻很 自然地表現出來,所以我會默默地疼我爸爸,我覺得這種默默的疼更加好。
我的學校生活……
阿Yo是一個聰明的女生,女生愛上女生,也是自然不過的事,所以她按著自己的感覺去愛。女校出身的阿Yo,自升上初一後,便發現自己的性取向有別於一般女生。在社工眼中,如果她肯讀書,一定可名列前芧,然而成績的好壞,卻取決於老師對她的態度。
阿Yo的性取向也常被老師拿出當「反面教材」,向學生灌輸這種情況是不會有好結果的。「如果有另一個男生喜歡上了你的女朋友,那麼你可以跟別人爭嗎?因為你是女生。」阿Yo覺得學校會這樣對她,「因為學校根本不想有我這一類型的女生存在。」
她覺得自己從小到大都被老師標籤為壞學生。她說,因為自己經常犯校規,於是那些老師就經常說她挑戰校規。「每次一進教務處,那些老師總是睥住我。即使只是進來交功課而己,那些老師都會覺我一定是進來挨罵的。」
初 三那年還拿到全級第七名的成績。但即使是全級第七名成績,最後還是被學校退學了。「我真得覺得很不公平,但也算了,反正我也不喜歡這個學校,因為這家學校 根本不是人讀的!我曾經試過被老師要求當著她的面跟兩個朋友絕交。雖然這家學校的名氣很大,裡面的那些校規根本就跟這個社會脫節,而且所教的知識,即使你 再努力用功,也是不會合格的。」
Chyenne: 我讀的是英文女校,感覺學校要求越來越高,課程越來越難;又要面對將來升學的壓力。都覺得幾辛苦。 好在身邊有阿Yo的支持同鼓勵,有時某些題目我不識,阿Yo會幫我,而她有唔明的地方,我也會幫她溫。
Blair︰我覺得自己沒有什麼壓力,因為我是比較樂觀的人,一睡醒就什麼都會忘記得一乾二淨。學習上也不覺得有什麼壓力,因為父母也沒有強迫自己在學業上一定要非常努力,過著一個平淡的人生。
我的情與愛……
阿Yo很清楚記得媽媽第一次打她的情形,那是因為她的性取向。但是一向我行我素的阿Yo卻不以為然,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過錯。她說︰「到我長大了,發覺自己不喜歡男生,為什麼一定要強迫自己穿得像個女孩子似的?我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Chyenne是阿Yo公開的女朋友,以前曾經也跟男生拍拖。她覺得跟男生一起的感覺沒有跟女生一起的感覺來得舒服自在。雖然過程中都會有開心的時候,但時間長了,男生不會明白女生的想法,再在一起其實很辛苦。
Blair︰ 「我的性取向是正常的,我喜歡一個男生是憑「Feeling」,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我是很直接的。即使有人說喜歡我,我也要考慮清楚是否真的合 適自己。但有很多女生是一有男生告白,就馬上答應。我覺得這樣「玩玩下」不是太好。你可以開心,但一定會有另一個會傷心的,所以還是趁早拒絕比較好。」
Evo︰我初一開始拍拖,曾經有過幾個男朋友,但在初三時,認識了一個女朋友後,發現女仔更適合自己。我現在正在追Blair,希望她能做我的女朋友。
我經歷的各種各樣暴力經驗……
阿 Yo後來轉了男女校讀書,她不能接受自己表現像那些嬌氣女生一樣,在男生面前著裙,她覺得都自己「唔知似咩」,所以她反感著裙這回事,曾因為拒絕穿校裙, 與老師爭吵得很嚴重,她很記得當天老師恐嚇說:「你黎得我地這間學校讀書,你就一定要守這裡的規矩,你唔著裙,就唔好踏入我校半步,我們學校容不下你。
社會上並不是全部人都能接受阿Yo這種中性打扮的女生,她經常到女廁所整理衣裝時,都會被一些女生投以不友善的目光。更曾在內地遊時,有清潔工人不讓她進女廁。
由於一直以來Chyenne都比較有異性緣,所以身邊不乏有追求者,還曾因此被冠上「姣」,「搶人男朋友」的「罪名」,因而被毆打。對於那件事,Chyenne說︰「我沒有哭,因為我不覺得自己有錯。」
有些人對別人施加暴力,各種理由都成為理由。Chyenne被冠上「姣」而被毆打,但外表像男孩的Evo同樣經歷過被人打。Blair表示是練跆拳道的,「我如果遇到這種情況,我相信可以保護自己。」
我的反抗……
性騷擾的經歷會伴隨女生成長,「男仔頭」的阿Yo,其實對男性有些拒抗,甚至是有點害怕。她說在印象中自己還是六,七歲時,曾經有差點被正值青春期的表哥性侵犯,但幸好被婆婆發現了,才把他及時制止,而此後,阿Yo對男生產生了一些恐懼感。
後來,阿Yo也曾遇到過被不同的男人摸手,摸腎部的不愉快經歷,但自己因為害怕而不敢反抗。但現在阿Yo不會再啞忍,她說︰「如果是現在讓我遇上這樣的人,我一定會一拳打過去!」
阿 Yo曾經有女性朋友被男生性騷擾,只懂得跑去洗手間裡哭。後來,她們幾個朋友了解後知道她的經歷,更拿著木棍到處找那個色狼。找到了色狼後,他還打算用玻 璃樽恐嚇阿Yo她們,讓他離開。但阿Yo說︰「你只有一個玻璃,我們一群人,每人一根木棍,你走?走去哪裡?」最後,成功地報警拘捕了那色狼。
我看身邊的男仔……
YO︰ 我覺得男生很低能,因為我身邊男同學真的很無聊。都高三了,那些男生還在玩一些像把別人的書包或鈅匙藏起來,又或者玩踢水樽,把整個教室都弄濕了,連教室 的門都踢破了。我覺得已經出來社會工作的男生會比較好些,成熟些,其實他們工作的時候也蠻帥的,只是我不喜歡男生而已。我對男生會把他們當作很好的朋友, 兄弟。
Blair︰我覺得男生也不算是低能,只是一個過渡的階段。因為這種所謂低能的遊戲只能還在學校時,才能有機會玩。到出來社會工作後,就難再有機會約齊40多人一齊玩。所以男生這種遊戲雖然是有點低能,但還是可以接受的,因為這些都將會是大家日後寶貴的回憶。
我看「好女孩」V.S.「壞女孩」
阿 Yo︰我覺得沒有好與壞之分。如果要定義的話,好,就是要準時上學放學,認真讀書,完成自己的理想那種。「我很享受現在自己壞,因為我覺得現在不壞,不瘋 狂,長大後就一定會後悔。」(全場掌聲響起!)至於打劫,殺人之類,其實不能算是壞,那是在傷害別人,是在犯罪。曾經自己也有想過為什麼自己頭髮長一點, 或者不守校規就已經被別人標籤成「壞」,但後來再想想,「其實只是因為你跟別人不同,別人才會覺得你壞。」
我的未來……
Chyenne: 社會方面就不太感到有什麼壓力,因為自己還是學生,還沒有真正投入社會工作,所以對社會也不是很清楚。
阿Yo︰別人常說跟T在一起是沒可能的,沒有將來的。但我就是想證明,這其實可以是一輩子的事情。別人認為自己不行,自己就想努力證明,其實自己是可以的,這種心態人人都會有。
阿 Yo說,如果考台灣的大學成功的話,自己想讀社工。「因為我曾經有過這樣的經歷,所以我覺得這是我的優勢,我可以把我的故事告訴給別人聽,讓別人不要重複 自己曾經犯過的錯。」但她並不認為自己一路以來的成長經歷是錯誤的,只是現在回想起來會產生疑問,「為什麼自己當初會這樣做呢?弄得自己成績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