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創村」十室九空  村長:一二樓冇得搞市集

位於水坑尾某中心商場的「文創村」是文產基金2015年度資助項目,受資助計劃全稱是「『澳門文創村』文化創意綜合服務平台及文創工作室優化服務計劃」。佔地三層,早期開業時商店進駐率達七八成,唯今日已十室九空,只餘以食肆為主的三樓較為熱鬧。「文創村」負責人李漢昌及張碧婷解釋,他們也是租客,年中被商場的業主管理委員會告知不能再佔用樓層的公共空間,即不能再利用地方辦市集及活動,形容是人流的「致命傷」。「如沒這限制,我覺得我絕對有能力做到(增加人流)。」

村長:冇市集所以冇人流

「搞唔到任何嘢。起初時我們三樓有市集,二樓有音樂會,一樓有畫展,還有些小攤檔,都用盡了空間。但現在做不了,我們還可做甚麼?」「文創村」文產基金2015年度資助項目,2016年開始試業,2017年1月正式開業。由於位處市中心,交通便利,讓不少人對「文創村」的發展有所期待。據2017年2月報章報道,當時剛開業的「文創村」大部分商舖已被租出。但開業至今僅一年,三層的商場有兩層已變得「水靜河飛」,十室九空,有租戶的又很多沒有開門營業,實在很難感受其文創氛圍。

能找到城中有利位置專做文創商場,為何卻做不起來?「村長」李漢昌指,「文創村」曾於所租用的三個樓層舉辦市集,效果不俗,但年中被告知不能再佔用一二樓的公共空間,「擺張櫈都唔得。」只餘三樓因為間隔及業主不同而不受影響,市集空間因而大減。「但業主租給我們時,是整層租。」「一二樓很靜,因為我們做不了任何事。」他認為,自己進駐是活化了商場,又指自己由工廈走到商場,是希望能讓文創走前一步,但最後發現受限甚多。「業主管委會會管,這裏的管理處會管,業主本身都會管。我們只是一個租客,不能做甚麼。」

「文創村」內十室九空。

「文創村」內十室九空。

「村嫂」張碧婷亦表示:「Day 1 租這裏時,老闆說全力支持文創,全力支持我們搞這些活動,但之後管理委員會完全沒支持,我不知道他們覺得我們在做甚麼,業主都跟他們連成一線。問題是我們在一個咁貴租地段的地方,投資做這事,都得不到任何支持。」記者根據「村長」提供的電話致電管委會查詢,對方沒正面回應,只道:「公共地方係咪唔可以擺嘢呀?」

租戶流失多 構想對策中

文創村現佔地三層。李漢昌表示,雖然對外宣傳是三層,但當初申請文產基金時,計劃書寫的是佔兩層,即二樓和三樓。到後期他們覺得可以發展,幾經波折,現時亦租用了一樓。「我們一直想發展一樓。我們希望件事『大件啲』,一、二、三樓,連埋下面致富、宏達,成件事就好靚仔喇。」

「文創村」三層有多種舖位,大多約是二百至三百呎,同時有多種租約計劃。本地文創團體需要遞交計劃書,經審批方可進駐,部分計劃書可得到一年免租或五折租金合約,或有數月的租金優惠。非文創店及部分食肆則會收取正價租金。但他們坦言,有商戶即使獲免租,亦不使用該舖位,一些租戶亦在租金優惠完結後退租。「為何做不下去?因為我沒給半租、免租?為何賣眼鏡的能做下去?因為別人真的在做生意。如果進駐半年或一年,你不懂營運,做不下去,就會自動淘汰。」但表示亦有些個案做得很好,於是搬到更好的舖位。

2017年「文創村」舉辦《Maze vintage x Midnight 市集》有近100檔參加。

2017年「文創村」舉辦《Maze vintage x Midnight 市集》有近100檔參加。photo by「文創村」Facebook 專頁

對於有指文創村的商舖非全是本地設計,李漢昌解釋,文創村的特色是「綜合」,「咩都有。有外賣有嘢食,有畫展有活動,有日常生活用品。Day 1 計劃書亦是這樣寫。」「我打算來吃飯,發現有文創產品賣,有隱形眼鏡,又有畫展看。」另外亦要平衡營運,「全是『吉』的,我怎樣生存?」

商場人流亦見單薄,租戶出現退租潮,卻甚少新租戶進駐,針對現時冷清的招租狀況有想過對策?李漢昌稱,「文創村」不斷支持在「文創村」搞活動,希望增加人流,一年在「文創村」的活動就有過百個。「全都寫着『全力支持』,沒收錢的。」有時會有戲劇、音樂、跳舞等。那在平日的運作上,可有想到能幫助租戶與商場營運的對策?「我們一直在想辦法,到現在我們都未放棄,做這個一定是用創意去生存。」包括不斷找尋合作機會,為企業如博企、地產商等找設計師,或在文創村加入教育元素。「因為不需要人流,但還要等很多程序。」

文創村負責人張碧婷(左)及李漢昌(右)。

文創村負責人張碧婷(左)及李漢昌(右)。

這會距離文創越來越遠嗎?「教育和文創是連在一起的。」他解釋,單純賣產品,澳門市場的生意額未必理想,「於是可能要教班,這是一個收入。」或在其他區域搞市集,令產品有渠道可以出售。

文創包袱重 村長唔易做

李漢昌和張碧婷坦言,為長遠發展,曾想過搬到別的地方。「我們一直都希望找到更適合的場地,但暫時還未找到。」認為不少業主並不明白搞文創的特質,給予太多限制,相對剝奪了其發展的可能,使得「村」的管理和營運都難以順暢進行。

「我們反而在外面搵錢回來蓋回這煲蓋。」

張碧婷表示,曾有段時間文創村能收支平衡,而現在要靠其他業務支持營運。李漢昌亦表示,現時經常拿着卡片推銷文創,讓本地文創業者得到更多工作和展示機會。那即是中介人的角色?「對,我們與很多文創業者都保持聯盟的形式,當接到工作,會想到有哪些人是合適的。」

「我身為村長的功能就是在外面不斷找資源回來,希望有日找到一個大老闆支持,我們就事半功倍。」

據上述形容,文創村現時的服務性質類近部分文創「平台」,但文創村並非文產基金特別劃出的9個受資助服務平台,而是被歸類為商業項目。「村」所得到的資助:無償項目補貼二百多萬,免息貸款五百萬,相較於九大平台可得的數百萬甚至過千萬無償資助,無疑顯得有點「先天不足」。李漢昌和張碧婷強調自己並非大財團背景人士,借回來的五百萬用於裝潢,項目補貼則用於支持日常營運。又透露「村」佔地三層,租金每月數十萬,負擔著實不輕。「我們剛來時,三樓是平地,甚麼都沒有。中央冷氣都要幾(多)錢呀。」而五百萬的貸款很快便要開始償還,「而我現在還在蝕錢。」「每日仍要燈油火蠟去計數,說我們租貴,我們付的租金亦是這個價錢,我們冇得問人平。」

他倆又表示,搞文創已有七、八年之久,由工廈搬到商場,一直在為打開文創的困局動腦筋,直言推動者的角色不易做,甚至笑著說:「我們不想做領導者的角色啊。現在我們是處於中間的夾心階層,上下都難做人,現在什麼都不想做了。」更直言外間對「文創」兩字有很多誤解,也對「文創村」的發展有很大的期望,令他們倍感壓力。

訂閱每月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