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選人唔熟書 政綱空泛又相似? 教育工作者:叫人點選?

教育是相對多政綱提到的議題,着墨也較個別議題多。但有教育工作者認為,「拾人牙慧」的情況嚴重,「講嘅嘢相對例牌及空泛」、「任何人都講到」,予人覺得候選人對教育界的具體情況並不了解,且欠缺立場,只想討好所有人。「當大家都在說全部人都覺好嘅嘢,政綱就會變得很相似,就會讓人覺得他沒承擔。如個個教育政綱都一樣,那我怎選?」

教育「大時代」 候選人唔熟書?

「這兩三年老師都窮於應付各種非常大的變化,例如私框、課框、基力以至四校聯招,台灣及內地大學的入學模式亦開始改變,越來越多所謂推薦而非靠考試,教學內容都要相應調整。課框除了規定教學內容,還規定課時及課後活動。老師面對咁大嘅變化已經開始覺得無所適從時,候選人的政綱好像完全注意不到這些變化,或他們對這些變化的回應,好像完全沒有。成日都說這要再改善,那要再優化,到底他們有否理解到現在教育界的變化有多尖銳?」

教育工作者陳老師指,今年不少政綱內有提到「教育多元化」、「投放更多教育資源」、「提供師資培訓」等,當中其實不少政府其實已經在做,質疑那些撰寫政綱的人是否了解。「當你重複去說時,是覺得政府做得不夠好?如果是,那是否可以更具體地指出到底有咩地方做得唔好?但沒有。很多本身已是政府的施政上的口號,現在變成給候選人COPY & PASTE (原文照抄)一次,到底候選人對政府或現時教育界的問題,真的了解得很清楚?」

他認為,當一些候選人不了解情況,但又想說一些具體的話,於是演變出一些「加法解決法」。「師資唔夠好喎,一定係教師培訓唔夠,要加多啲;學生好似冇咩創意,就加多啲創意課程。但現時老師工時已經很長,政府提供的(老師培訓)課程在數量上已經頗多,有時參加課程你會看見老師在睡覺或改卷,議員再要求加多啲課程,政府又真係開多咗,老師又更窮於應付,到底是否真的一件好事?」「學生每日在學校的時間已非常長。不斷說加課程給學生,令學生有更多技能,但中間的問題打算如何解決?不斷加,很大程度上是他們(候選人)不很清楚到底裏面在發生甚麼事。」

他又舉例指,有些政綱提到要解決留級問題,但政府其實已經提出解決方法,「且是一個非常鐵腕的方法,就是非高等教育可留級的年級限制,但現在教育界都在討論這是否一個好方法,是否唯一的方法。教育界已經討論到這階段時,政綱好像回到開頭重新說要想辧法限制,是否時光倒流了很多年?」一些政綱亦提到要私校減學費,「我當然鼓勵貸學金、獎學金增加,但如用行政手段或其他方法要求私校減學費,結果必然就是私校更依賴政府資助。那對於整個權力結構會產生甚麼影響?似乎思考政綱時都很零碎,對整個教育界未必有幫助。」

「當候選人不了解,不能從『質』上給意見時,就把焦點集中在『量』,但長遠這不單未必能解決問題,甚至可能做成更多問題。」

陳認為,不少政綱內容都只停留於口號,「如有花時間思考,又有解決方法,為何不放在政綱?」「現在這些口號式的教育的政綱,你把它搬去地球上大部分地區都會適用。而且你問任何候選人,他都會贊成。你是否支持加大教育撥款?支持。是否支持學習多元?當然支持。這情況簡單來說就是沒立場。如果你提出的,全部候選人都贊成,你的獨特性又在哪?」

他坦言,認為政綱空泛的理由之一是候選人不想表明立場,而是想講一些所有人都覺得好的說話。「當大家都在說全部人都覺好嘅嘢,政綱就會變得很相似,就會讓人覺得他沒承擔。如個個教育政綱都一樣,那我怎選?」

他直指,直選議員畢竟是獲得足夠市民認受性的人,「應該全是靚蘋果、靚橙。」認為如果一個不認真、不務實的議員不停於媒體出現,會對學生的成長構成負面影響。「如令他們失望、覺得水準很低時,到底會變成怎樣?」

候選人在做 下一代在看

另外,陳提到,今年提到特殊教育的組別數量不多,但有些見解詳盡,更見可貴,因為需要特殊教育的家庭偏於弱勢,未必可替自己發聲。「如果各組別的教育政策就是拿更資源出來分配,但又沒照顧到一些沒能力的人,有學生看到這種政綱,可能會對他們的成長不好。他們或會覺得,社會上如此有名望,有知識水平的人,都沒法去關心弱勢的人,可能他們就會效法。」

「從教育層面而言,我們應該要教學生去關心弱勢的人。而作為政治人物,不論他是否願意,都必然會承擔着教育的功能,因為大家會將他看成模範。當大家都一窩蜂去關心某些吸睛或討好的議題時,他可以提出一些大家忽略了的社會弱勢的需求,如這能讓學生看到,對於學生參與政治,或對政治抱有希望,絕對有正面的影響。」

教育不只為搵工

陳又指,今年不少政綱內的字句都很相似,不外乎語言、多元、培訓學生應付將來工作需求等。「有些組別的青年政策就是幫青年找一份好工,幼兒政策則是有足夠托位。」

他認為,教育政策應要思考兩方面:一、人要具備的特質;二、這社會應是怎樣。「一個人,是否由細到大所學的一切,只是為他將來在社會上有競爭力?為他上班,向上流動?還是一個人的情感、美學方面也需要提升?那對一個社會而言,怎樣才是一個好的社會?一個純商業化的社會,大家很有競爭力,就為之一個好的社會?如我們認為這事不是那麼單純時,例如社會上應有同情心、同理心,對社會意義有更深的探索時,我們自然會去想相對應的教育政策應是怎樣。但當這些不清晰時,政綱自然會較模糊。」

「我覺得作為議員,重要的是把自己相信的把聲音帶到議會,妥協是集體一起做的。他應以一個輪廓很清晰的教育政綱,讓人看出該議員自己的價值觀,覺得一個人到底應是怎樣。」

心目中的政綱

 對於房屋、醫療、交通政策,幾乎每組的政綱都有較多着墨,教育政綱卻不然,陳認為,學位不足、留級率太高、學費太貴等很容易可注意到,但教育改革的效果往往五、六年後才會出現,「家長未必會咁快關心到咁之後嘅事,好像大家不太焦急。我想這可能是候選人沒把教育政綱放得很前的原因。」

那是否候選人欠缺前瞻性?「是的,但這不是教育政策獨有的問題。選民都唔諗,我(候選人)為何要諗?議員的特質就是唔會諗市民唔諗嘅嘢,唔會睇得比市民更加遠。如果遠過市民睇到嘅嘢就為之『離地』嘛。但就教育政策而言,有些則是市民看到的,他們也看不到,或沒嘗試去着墨。」

那你心目中的政綱會是如何?陳沉默一會,道:「我覺得政綱要多關心政府、教育機構、及教育工作者間是否有一個平等的溝通,他們最後的決策有多少是受制於這個溝通。我覺得這是值的關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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