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悠長的暑假，我參加綠色未來辦的「農場實習生」十日深度行；實際上，我是參加者，亦是工作人員。我們一連十日就在珠海綠手指有機農場（以下簡稱「綠手指」）工作，以「實習生」身份的農場體驗十分難得，難得在一眾大學生全程的身心投入，難得在有人體驗後戲言「豆角應該賣200塊錢一斤才對。」
趁著悠長的暑假，我參加綠色未來辦的「農場實習生」十日深度行。
農場人的敬業與樂業
我們到埗後的首項任務便是除草。午飯後，我們在市場部阿仙的帶領下到達育苗棚，她吩咐我們把眼前的雜草清理掉，帶上手套就可以開工了。「有沒有除草機可以用？」面對近十塊雜草叢生的田地，我們一致認為應該有更高效的做法。「我們平時都是人手除草的，這樣才能連根拔起。」既來之，則安之。沒有奢侈的機器，我們便運用最務實的工具：鋤頭和齒耙，決心要體驗他們的真實的日常農務。育苗棚內密不透風、頂部覆蓋著透明膠片，因此我們在棚內仍然強烈感受到太陽底下的酷熱，男生的衣服幾近濕透，誇張得扭得出水。我們需要不時喝水補充，偶爾輪流休息，而棚內唯一一把風扇便成為人人趨之若鶩的聖地。
在乘涼吹水的同時，我們不忙向一旁埋首育苗的負責人謝鵬討教。他說他負責在棚內混土育苗以便日後移栽，原來在棚內育成幼苗後再送往田地裡種植，相比起直接在田地裡播種種植，會提高一到兩成的產量。而平日棚內經常只有他和另一位阿姨，阿姨便是負責我們現正接手的除草工作。「阿姨都花多長時間除草呢？」「這幾塊田？阿姨一個下午就除完了。」謝鵬輕鬆的對答完全顛覆我們對農場阿姨的認知。我們十三個人眾志成城苦幹兩小時，卻絲毫抵不上一位農場阿姨的能耐！這個震憾彈讓我想到梁啟超的一席話：「凡職業沒有不是神聖的，所以凡職業沒有不是可做的。」敬業與樂業，這是我在第一天起就不斷提醒自己的。
「阿姨都花多長時間除草呢？」「這幾塊田？阿姨一個下午就除完了。」
面對近十塊雜草叢生的田地，我們一致認為應該有更高效的做法。
有機農場工夫多 長命工夫長命做
當我們身心俱疲、終於窺探到希望的曙光時，謝鵬冷不防說道：「你們別漏了角落這塊田，把它也清了吧。」我們頓成聾耳陳，選擇專心做好目前的工作，不新添枝節。而我瞬間蹦出一個想法：他還挺會指點人做事的嘛。到後來我才發現，原來農場的叔叔姨姨都很會「指指點點」！那天我們被分派到生菜田裡捉螺，適逢近幾日下雨濕氣重，螺常出沒於田間肆吃嫰嫰的生菜葉，影響有機作物的產量和質量。我們的任務是要俯身逐棵細看、翻土撥葉地尋找，發現後要徒手捏碎再放歸自然。眼看耗時近一個下午，我們才終於由頭到尾檢查完一行，「實習生」精靈不禁謝天謝地，轉頭笑問阿姨是否收工大吉，豈料阿姨劈頭回答：「你翻轉頭再看吧，又有螺的了。」又一個震憾彈，真是晴天霹靂啊！阿姨續補充：「平時我們有空就要下田捉螺，捉不完的。」如果把以往在學生時代交功課的那種「做完就算」的態度用在下田工作，我估計我的收成必定慘不忍睹，這是社會大學的殘酷，亦是對自己人生的負責。
我們在十天裡多遇著陰雨天，但偶爾也碰上大晴天。趁著早午的朗日，我們到田裡施肥，初嘗體力耗盡的酸辛。施肥前我們用鋤頭在田上挖洞，在逐一施肥過後，再撥土填平。這都是手板眼見工夫，完美主義情結的我盼能在放飯前完成，即使遲幾分鐘下班亦無坊，事實卻是我礙於體力的限制想急也急不來。相反，農場阿姨做得落力勤快卻又從容不迫，到十一點就收拾打卡去。乍看之下，也許會教人質疑她們的工作熱誠，就像好多打工仔一樣，覺得加班就等於虧給老闆。但細想下去，她們的態度猶如醍醐灌頂。現在施完肥，下一步就要移瓜苗，然後搭瓜棚，為防鳥防瓜實蠅需把瓜果逐一套袋、掛黃色黏板以及滅雄誘捕器，採收過後又要拆卸棚架，最後把殘綠收集堆肥。農場工作可是接連不斷、撲臉而來，即使上午工作告一段落，下午仍然有排不完的勞動等著你；更何妨，不像文案工作需要費時進入狀態，農務工作都是純人手的機械式操作，三歲小朋友都輕易入門；亦不像文案工作對文字格式和圖案排版有著嚴格要求，農務工作都是粗枝大葉的工夫，施肥不用量準五公克，填滿泥洞便可，挖坑不用度齊三十度角，水能流動即成。正如綠手指市場部的工作他們都必須親力親為，我們連幫倒忙的機會都沒有，而農務工作實在太多又太「一板一眼」了，所以農場的叔叔姨姨才會不斷「指指點點」。
農務工作都是純人手的機械式操作，三歲小朋友都輕易入門
有機農產品定位「天價」
農場體驗一般一日起兩日止，今次日數多達十天，我們的工作量和工作內容自然又多又廣，除了上述提及的工作外，我們還體驗到除蟲餵雞、除草餵牛、剩菜餵魚、採配包裝、拆卸豆架、建造雞窩、清理建築廢料等，更有野炊和泛舟等田野娛樂；綠手指農園的園長兼創辦人鄒子龍亦特意抽空與我們座談交流有機農業的種種：有機農業不使用化學合成的農藥、化肥、生長調節劑、飼料添加劑等物質，遵循自然規律和生態學原理，協調種植業和養殖業的平衡……正因為有機農業拒絕使用化學合成物質，多使用物理性的措施防蟲害和增產，故此人手和工夫都比普通農業繁複冗長，例如他們因沒有施放除草劑，故除草成為平日最常做的工作。鄒子龍坦言，綠手指創辦逾五年，至今仍未達收支平衡，上個月就虧損了三萬元。16元一斤的價格根本反映不了種植有機蔬果背後所耗費的人力物力成本，無奈現時市場的蔬果價格嚴重偏低。
「實習生」冬菇在體驗結束後有感而發：「一開始聽到農場的菜賣16元一斤時，覺得這真是天價啊，會有人買嗎？現在，我完全明白了這個定價的原因。」沒錯，16元一斤菜就是天價：有機農產品遵循自然規律和生態學原理，睇天食飯，這樣的定價難道不是順天應地的反映？
「實習生」冬菇在體驗結束後有感而發：「一開始聽到農場的菜賣16元一斤時，覺得這真是天價啊，會有人買嗎？現在，我完全明白了這個定價的原因。」沒錯，16元一斤菜就是天價：有機農產品遵循自然規律和生態學原理，睇天食飯，這樣的定價難道不是順天應地的反映？
「實習生」冬菇在體驗結束後有感而發：「一開始聽到農場的菜賣16元一斤時，覺得這真是天價啊，會有人買嗎？現在，我完全明白了這個定價的原因。」沒錯，16元一斤菜就是天價：有機農產品遵循自然規律和生態學原理，睇天食飯，這樣的定價難道不是順天應地的反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