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之前替校慶做了個表演,賺了點錢,上星期學長說要去慶功,吃飯談笑中我透露了我的年紀比學長們還要大,於是他就問我在香港之前是哪一科系畢業,有哪些工作經驗,又問我在學校與其他盲人談話時有否發現他們視野很狹窄。
我想了想,在他們身上應該也不難發現有點瞎子摸象的感覺。說來其實我一直都覺得他們很厲害,因為我對於定向的能力和方向感一直不好,初來報到,他們就已經帶著我行動自如地用一般人的速度在那麼大的學校室內外範圍裡不拿「盲公竹」 到處走。 後來我發現除了在學校,他們出入都有專車接送,不然就有人帶著,深感他們真的很幸福,一天晚上不禁問了他們一句: 「你們平時出行都有人帶著或有車接送的嗎?」 答案一如我所料。 他們跟我說台灣治安很差,一個說他曾目擊有人被騙,一個說他上車動作比較慢然後被司機責罵。 原來這樣,難怪有時我叫他們一起去遠一點的地方找好吃的,他們都會說很多藉口來拒絕,什麼很冷,什麼很晚,什麼下雨之類的,除非有明眼人帶着他們才會去。 從我自己這個多月來的探索,看這裡的新聞,再與其他朋友聊,台灣治安差這個論據完全是不成立的。治安差的定義,相信我不需在這裡說明,而當中的論證是很片面的理解,或者只是他們用作對麻煩和害怕的掩飾。
我一向不會質疑盲人的眼界和視野受視力所限而變得狹窄,畢竟這個世界大部分的東西幾乎都要五官並用才能得到當下的感覺,吸收到全面的知識,但現今科技發達,絕對可以把我們所接觸之有限層面和領域的視野無限擴大,把自己不能完全接觸之領域的距離盡量拉近一點。 所以,我不知道從那個年紀開始就意識到要讀報、讀書,慢慢就喜歡上了在別人寫的文章中領略道理,增廣見聞,吸收新事物,在小說中尋找自己,顧影自憐,抒發情感和療傷。
說瞎子摸象,我們何嘗又不是呢? 每人都有強弱項,對於自己的弱項,或對於不想關心和了解的事,會從一方面接收了訊息,然後因為了解的部份不同,再加上自己固有的想法,合成了一種叫『觀點』的東西,然後鬧出了很多對社會、對弱勢社群、對身障者的謬誤和笑話,難怪有人經常覺得不公,整個世界都像趕絕自己一樣,究其責任所在,誰是誰非?
共勉之。
(阿添: 最 「爛」 的音樂人,最 「廢」 的 「偽」 文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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