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個人沒有在廣場上的親身經歷,可以在三十年後為廣場內發生的一切做見證,但身在澳門同樣有自己的「六四」故事。
「暴風雨下上萬人全身濕透,為要將聲援的吶喊傳出去⋯⋯」
「不分日夜釘住無記亞記畫面,聽住商台港台,記下廣場上人民的呼喚和自救⋯⋯」
「槍聲過後不停打電話,確定認識的人在京城是否都安然無恙⋯⋯」
三十年過去了,經歷過的,無法在心中灰飛煙滅,而且每年春夏之交,這個畫面總在腦海回盪。
即使生活在維穩了三十年的澳門,仍很難說服自己接受這是一場「反革命動亂」,因為即使30年過去,仍然真真切切地記得,當時自己是被廣場學生的一份「愛國」情懷感動,即使遠在千里之外的澳門,是同抱著一份對國家期待的聲援吶喊。
堅持這是場「愛國」運動,因為眼看著六四喚醒了不少當時澳門人的「國家意識」,在回歸的過渡期和特區政府成立的過程中,重新思考了澳門在國家的定位、角色和相互間的關係。
善良的澳門人「六四」後許多都選擇了包容,除了回歸前出現的治安問題,澳門基本上在當局預期的平穩中進行了治權交接,特區政府亦順利成立。如果單從經濟和社會發展,澳門似乎進行了一次大翻身,亦是中央和特區政府引以為傲的生招牌。
但細看經濟騰飛後的澳門,在政府每年過千億澳門元的財政開支和3000幾億澳門元儲備的情況下,老百姓的笑容漸漸隱退了、暴噪的聲音多了、幸福感開始消失、社會焦慮症個案突顯,而且生活起居的食、住、行似乎都怨聲載道。
原來30年前希望國家「反貪腐求改革」的訴求,三十年後同樣由中央到地方都要雷厲風行,而且適用在澳門。市民用了三十年時間的等待,原來等待著同一結果,可想而知這三十年的沉重為何一直無法卸下。
如果說,市民用了三十年的包容和初心,都無法說服「啞口向前看」等同「滅聲向錢看」的一群走歪了路;而試行用初心包容市民的言論、接納異己的監督、推動社會前行。那麼即使再過三十年,相信「反貪打黑」或者「反官商勾結」,仍會是人民再次聚集的熱門訴求。澳門的六四故事可以如何發展下去,正有待新的政治智者續寫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