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這部片其實是有點意料之外的。
當時我正在倫敦為碩士畢製找題材,很希望能留在英國拍攝,挑戰一下自己,但找了幾個題材都無法順利開拍。後來我的同學要回保加利亞拍他的畢製,聽到我的困難後就跟我說,他的村莊裡有幾個有趣的人物,也滿開放拍攝的,其中包括短片主角Zlatka,一個八十多歲的老太太。
當時聽到的故事是她當年因戰亂關係,在嬰兒時就被送到另一家庭撫養,直至青少年時期才偷聽到家裡的「母親」原來不是親生,就難過得離家出走,走到森林裡躲起來,不吃不喝數天。我當下就覺得這個性格強烈的人,在變年老後,應該會有很多東西可以挖,所以就跟我的同學飛過去了。
到達村莊的第一個星期,都是在做Research,那時就發現主角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夢,而她(以及村裡的其他人)都相信夢是一種「神秘」力量在預告她的生命,我則感覺這種理解夢的邏輯很有趣,也很符合我一直以來對東歐都有的那種「神秘」印象。
而在語言不通情況下,我就決定,抽出她五個夢為重點,嘗試用「講故事者」(Storyteller)的概念去拍攝,就像一個老人有一天坐下來跟你講起故事。所以希望呈現一種很個人、私密的氣氛,就盡可能把攝影機隱形起來,有時候甚至按下錄影就走到外面,好讓她真正的獨處,希望從中拍到一些「蛛絲馬跡」來回應她的夢。
可能是因為我所有祖父都在我出生前去世,而外祖母也在我很年幼時過身的緣故,我跟祖母的關係,自少就變得很特殊。我祖母一人獨居近四十年,與片中主角Zlatka相似,因為我一直很想知道一個人在生命後期,如何與一輩子的過去、回憶獨居。
這部片是很小的,就是講夢、回憶、故事和生活經歷對於一個老人而言是什麼,沒有很宏大的背景,而當時也覺得在畢業後,短期內會因為資金和時間等種種問題,可能很難有機會再可以像這樣很私心和自由地去拍一部簡單和個人的影片了,所以這部片雖然很小,但對我個人而言郤是相當重要的一部片了。
11月26日PM5:45
11月29日PM4:30Who are those devils
澳門、保加利亞、英國 / 2012 / 彩色 / 22分鐘
保加利亞語對白,英文字幕
導演:林鍵均
Zlatka 是一名獨居於保加利亞鄉村的八十多歲老太太,她極度相信夢。她曾多次夢到她已去世的丈夫和母親,也曾夢到自己親手殺死兒子。她也相信夢境過後,生活一定會發生些相關的事。
她丈夫在過世前,曾囑咐她搬到與兒子同住,不要獨居在鄉村。然而,她決定以後一直要獨居,留守在祖屋,與那些屬於她的回憶、幻想和夢境一起居住。
導演簡介:林鍵均
1988年生於葡萄牙殖民管治下的澳門,2010年畢業於澳門大學新聞及公共傳播學系。他於2007年開始電影及攝影創作,在澳門文化中心舉辦的「紀錄新勢力」計劃下,先後完成了兩部紀錄短片和兩部紀錄長片。
林於2011年在澳門文化局獎學金資助下,於倫敦大學金匠學院 (Goldsmiths, University of London)修讀紀錄片碩士課程,其碩士畢業作品「Who Are Those Devils」入選「第十屆倫敦短片節」、「2013雲之南紀錄影像展」競賽單元及「2014台灣南方影展」等電影節。
2013年中回澳後,著手準備關於澳門留級議題的紀錄片,該項目入圍澳門文化中心「影像新勢力」紀錄片資助計劃、以及韓國釜山國際電影節與半島電視台(Al Jazeera)合辦之工作坊,並於2014年十一月在半島電視台(英語台)播出。從旅居倫敦至近年,林主要參與國內外各電視台和機構委約的紀錄片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