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勢與權力的對抗及反噬

戲游花間 藝文爛鬼樓

文:馮穎文(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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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18年11月14日 9:09

Carol:「我唔掂喇。」(攝影:KaPik/相片由卓劇場提供)

《奧利安娜》一劇要探討的議題非常多,包括教育體制、社會權力地位、性騷擾等議題。劇中最具爭議性的地方,就是教授John有否性騷擾女學生Carol,加上澳門適逢就性騷擾立法不久,選擇就性騷擾為戲劇想要帶出的議題。看似將戲劇表達的內容收窄,但做到了焦點鮮明,並且以此進一步探討背後不合理的社會規範。

 

男女角色生活、地位背景的反差,尤其是性別權力的不平等,為將要發生的戲劇衝突而作設定。John對Carol做的拍肩、摸頭、掃背,竟成了Carol向委員會控告John 對自己進行性騷擾的證據。這些行為確實是毫不起眼,即使Carol面有難色和極力反抗,我們都認為這是John對Carol的合理安撫。男性作為主體,女性作為受體,對性騷擾的行為合理化,源自於社會規範的認可和現象的一般化,此劇就正正要對約定俗成的社會規範提出了質疑。

 

社會規範的綑綁來自於弱勢與社會文化、專家、父母的權力不平等,要擺脫一般的慣性思考是困難的,透過不斷的質疑和反思,才有擺脫慣性思考的可能。我們現今生活的社會中,一般認定男主外女主內、子女的姓氏要與父親的姓氏相同、女性駕駛技術不如男性、lady first等等規範的合理,這些規範無疑是貶低女性的社會地位又難以察覺。尤如告訴我們太陽是從東邊升起,這是世界運行的定律,我們從小就被教育這些定律「本來就是這樣」。當我們想要脫離這軌道的思考模式,就必定會遭受他人的冷眼和批評。這些潛而默化的規範,是社會的多數想要壓迫弱勢少數,從中獲取自己想要的利益、權力和優越感。

John:「係邊個唔關你事。Get out。」(攝影:KaPik/相片由卓劇場提供)

 

相信不少觀眾認為處於弱勢的Carol,是以性騷擾作為武器攻擊John。假使Carol對John的處處進迫繼續啞忍,不去打破不合理的社會規範,故事接下來又會如何發展?最可怕的壓迫,並不是弱勢不敢去反抗。而是我們將這些權力不對等的關係內化,認為自己不該擁有應有的權利,並反過來壓迫勇於發聲的弱勢。我們於日常生活中,是不是成為了無感的觀眾/幫兇?

當Carol打破了與John的權力不對等後,披上了象徵權力的大衣,對John展開了一連串的權力反撲,此時的權力逆轉使Carol與劇初的John一樣的打壓弱勢。打破了權力不對等後,兩人始終無法找到能夠溝通的橋樑,迫使John最後訴諸於男性原始的肢體力量優勢去解決困局。當弱勢重奪權力後,雙方如何才能夠走向平等對話?抑或終究只能成為壓迫者?也許回歸到兩者的權力有否被更強大的規條所約束,就是社會制度與法律的力量。

John:「你以為你可以懶係政治正確咁行入嚟,就咁整死我?」(攝影:KaPik/相片由卓劇場提供)

《奧利安娜》
演出日期:2018年11月2-11日
演出時間:11月2, 3, 6, 7, 9, 10日 8pm; 11月3, 4, 10 ,11日 3pm
演出地點:南灣舊法院大樓黑盒劇場
主辦:卓劇場藝術會 Dirks Theatre Arts Association
合辦:一戲一格劇團 Theatre Styles
贊助:澳門基金會、文化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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