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嚐打兩針的經歷

話說我在澳門這邊的腎科主診醫生是一名風度翩翩的上海男士,高個子且戴著一副眼鏡。平日每次回去時血液透析室透析,如果他在室內當值、工作又異常忙碌,在我眼中他能停下來歇息一下的時間看起來很小;如果當日稍為輕鬆,說話時他會飆高音呢~不過他工作態度認真、細心,深得其他醫護人員和病人信賴。

終於等到我的主診醫生回來,那一刻在我心裡有關是否在支架的靜脈位置上打針、誰來在旁監察之類的事,沒一項比我的主診醫生回到血液透析室上班實際。經過他大概的檢查後,說好下一次回去時便正式打針。自從發現靜脈出問題後,為安全起見,屬於左前肢的血液透析工作便停下來,在第二次廔管手術前後的時間,大部分在用鎖骨的長期導管透析⋯⋯當知道醫生決定下一次回去時重用廔管時,心情真有點百感交集!

到我再回血透室的時候,不止個人心情上,感覺上連護士們都嚴陣以待,在我的床位處準備好一切上機用的消毒藥物和用品,以及兩支讓人望而生畏的⋯⋯全新針頭。(在這裡插個題外話⋯⋯這件已是兩年前的事,即使到現在我的廔管安然無恙,可惜我仍然很害怕那兩支粗針。)躺下來跟自己說:「別擔心、沒事的」一類以為是自我催眠的說話,卻連護士過來調校時間和設定乾體重按鈕都差點嚇到跳起來!不否認這也是身為慢性腎衰竭病人的悲哀:明知有些事只是自己強行撐過來,面對現實時不能說不,總是在生活裡不斷啞巴吃黃蓮,卻不能怪任何人!

準備就緒後,護士推來掃瞄器,和醫生一起察看廔管內裡情況,不知不覺間吸引了護士們在我床邊圍成一圈….大家一起來看都是好的。因為當時我的廔管並非很成熟,不似其他腎友般漲起來,反過來和普通人的手臂沒分別,所以醫生拿著掃瞄器先從動脈作為起點,逐步掃上去。還是那句話,當大家看著電腦屏幕一起尋找時,上面顯示的黑一塊、白一塊我依然看不懂,直到屏幕顯示一個位置,像是一條細細長長的管道,然後這管道中間有著密集的交叉符號,活像一張漁網時,醫生說:「這應該是你的支架吧~」接著便前前後後地劃出整條支架的位置,目測大概真的有四厘米長。

確定位置後,就要將針打進來,真是久違了的打針過程!想來當時幫我打針的護士需要些勇氣吧~畢竟在很多未知廔管狀況的因素下,幫我打這針需要承受一些壓力。不過在打入的過程中,有種怪怪的感覺,那是一種針頭進入皮膚後,護士要遷就力度下打入廔管的情況,真的打入廔管後,我們都會聽到很輕微的“啪”一聲,按她們之後形容,手感上很像打入其他腎友的人造血管,不同的是人造血管的觸感帶有韌性,而我的支架則有點費力:有時打中了交叉位置便不能再用力強打入去,而是針頭要改變方向,去到這個狀況時,不少護士在交流心得時都表示,感到針頭和支架“擦身而過”:因為很有金屬碰在一起互相磨擦的感覺!

記得剛開始用回廔管血透後,醫生先安排了兩名年資較深又性格相對溫柔的護士,輪流做我的主責護士,在一個月時間裡每次回去都是她們互相交替上陣,顯示出醫生們的安排較謹慎。不過收機後則由我自己按著靜脈一針止血,因為香港的血管外科醫生在我回澳前曾叮囑:「透析完畢自己止血好了,剛開始時支架在廔管內未穩定,而且質地是軟金屬,太用力止血的話,支架會凹陷,到時前功盡棄,故力度必須由你自己控制。亦不用太擔心,保養得好,一年半載支字自然會和你的廔管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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