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接上一次「打針的痛楚」內文提到,因高度懷疑靜脈處位置已堵塞,導致動脈處止血困難,預約好我在瑪麗醫院的血管外科主診醫生後,便按照時間動身回去,聽取醫生建議。
乘船過港時非常擔憂,首先我不希望再因為左上臂的動靜脈廔管有什麼問題,而要再次動手術(又做手術的感覺讓我很不好受!)其次,我在澳門這邊都約好外科醫生和手術室,要拆除鎖骨的長期管了,還是隔兩天的事呢!真心希望事情不會一波三折,被搞亂就好!
回到瑪麗醫院,返回十八樓的血液透析室,有護士帶領我去醫生們會診的房間,卻要在房門外等候。過了一回,有醫生呼喚我的名字,唯有戰戰兢兢推門進去,已看見我的血管外科主診醫生和其他科室的顧問醫生,圍著一張長檯正研究一堆病歷。我的主診醫生是一位個子不高、樣貌普通,但醫術高明又愛攝影的男士,也值得信賴。見我進來,他放下手上的病歷,叫我坐在他面前說說情況。簡單描述近來我在澳門的打針情況後,醫生按一按我的廔管位置,又叫在旁跟隨學習的見習醫生也按一按,感受振動。之後他安排我盡快為左上臂進行「B超」掃瞄,確定靜脈處情況。不過醫生很直接地告訴我,感受過廔管振動後,初步估計我的靜脈已經堵塞,所以再次開刀做手術事在必行,但廔管堵塞到什麼程度、如何做?雖留待掃瞄後再確認。
唉⋯⋯唉⋯⋯唉~!自進入腎室這年多時間以來(按當時計算),即使血液透析過程中有任何事情發生,我從不輕易嘆出個「唉!」來,因為我覺得這是一個很令人洩氣的字,而且能嘆個「唉」字,相信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奈何這次真的受不了,不嘆息到盡不行,也不管嘆氣後呼出的二氧化碳會否毒死人都好!見完醫生,他指示我回血液透析室向護士說明情況,帶著沉重心情回十八樓,醫生的建議說一遍後,護士接著拿出我的病歷紀錄,幫我預約血管研究中心照B超時間之類的事務。這時,透析室裡一名上了年紀、高瘦的、具「資深護師」資格的專科護士朝我走過來:「文燁⋯⋯」其實我已忘記該如何稱呼她,可能之前在這個透析室開機時見過吧,可惜當時心情有點糟糕,只好勉強跟她笑了笑。
不清楚護師有否聽說我的情況,或許沒有,所以過來了解一下,同樣地伸出指頭上下感受一下廔管的振動,再聽取我的狀況後,她的眼神有點堅定地說:「如此說來,你的廔管要做“通波仔”手術了!」是的!沒聽錯!是「通波仔」!學名是「球囊動脈成形術」或「血管造形手術」。在左臂接受這項手術前,據我所知,相關技術一般應用在心血管和冠狀動脈的通血管手術⋯⋯廔管都可以「通波仔」?事前聞所未聞!
護師解釋,用在廔管的「通波仔」手術原理與心血管一類差不多,只是血管和位置上有分別,中間沒太大差異。做法是先在左臂的合適位置切開,然後透過導管尋找靜脈已堵塞的地方。找到後,藉導管放入一個氣球狀的擴張器,將堵塞的部分撐開!到時醫生會評估我的廔管情況,如果有需要,還會放入支架在廔管內作長期支撐用。
聽了護師一席話,心驚肉跳,後腦霎時有點涼⋯⋯可能我即時面如死灰,護師立即補充說:「並非每名病人都需要植入支架,有可能而已,當然到時要聽取醫生的判斷才可下定論喔!」又因為一早預約好澳門山頂醫院拆除長期管手術,聽取醫生和護師意見後,換言之不用做了,可以取消!護師亦很幫忙,當我打通了山頂醫院腎室的長途電話後,她助我跟腎室說明廔管情況,以取消長期管手術。
那天回澳門後,第二天上午已接到瑪麗血管研究中心的通知,要我隔天回去做掃描。時間是五月底,收到通知後我有點惘然不知如何是好,感覺上似返回進入腎室的第一天:因為患上這個病,很多事情基本上我沒有選擇,要不斷妥協,做很多我不願意下的決定!不同的是,當年我的心情既無奈又複雜,不知道這樣做是否正確,而今次,我清楚知道,選擇做手術我將會得到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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