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2013年5月開始,《論盡》開始發行紙本月刊,力求豐富多樣,其中包括專題報道、時事分析、藝文評論、人物專訪及特約專欄等。我們秉持著獨立、公正、客觀的原則,對社會事件和議題進行深入探討和分析,為讀者提供不同的觀點和思考。我們深信媒體的力量,希望通過我們的報導,為澳門社會貢獻一份力量。
目前本澳尚未走向公民社會,許多重要議題和群體權利都有待在公共空間中多加討論,例如精神疾病、性侵及性騷擾、性少數等。公共空間若能進行反覆且深入的討論,可讓社會具備更好的共情和理解能力,了解此等議題背後都有其社會結構性原因,從而減少大眾對當事人僵化的刻板印象,減少對其的惡意攻擊及揣測,讓事態變得明朗。本期專題正嘗試在公共言論中描繪這隻「房內的大象」,提供一個機會以思考性別意識。社會上每個持份者和公民都有責任關注並支持性侵受害者,讓她╱他們重獲應得的公義、尊重和支持,走出夢魘。
特區政府公佈修改《行政長官選舉法》及《澳門特別行政區立法會選舉法》諮詢文本,當中需要關注的是,當局透過其宣稱的完善參選者「資格審查的機制」,除了新引入具「至高無上權力」的維護國家安全委員會(下稱國安委)進行審查外,更建議被裁定不符條件者不能申訴——既不可向選舉管理委員會提出「聲明異議」、亦不可向法院提起「司法上訴」。然而,政權這樣強硬「封殺」一些市民政治參與,如何能體現澳門《基本法》所賦予居民的政治參與權及可向法院提起訴訟等基本原則?
如果說澳門特區政府沒有保護澳門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政策,不盡公平。特區政府在二〇一三年制定《文化遺產保護法》時,已將非物質文化遺產(下稱「非遺」)納入為保護對象,該法律確立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範圍、清單的擬訂標準及程式、項目的保護方式及傳承人義務等。
但這樣的保護是否足夠?我們可以從澳門特區政府在實際保護過程中的做法,以至法律條文,與聯合國《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公約》的精神,以至教科文組織對「非遺」的理解,作一比對探討。
五月,在國際勞工權益運動有紀念「五一國際勞動節」;在中華近代史有追求民主和科學的「五四運動」;在澳門街回歸後,直至疫情前有不間斷的「五一」遊行,還有在二〇一四年那次壯闊的公民力量展示——促使特區政府最終撤回「離補法」法案,被形容為「澳門光輝,五月」。然,今年,儘管疫後了,澳門街的「五一」除沒有過往人們熟悉的「遊行」外,還引發備受關注以至爭議的事件。至於公民社會的狀態,則因經過二零二一年立法會選舉跟隨香港「模式」的「DQ」事件(20名非建制參選人被取消資格),致使正要走向成長的公民社會骤然停步,幾近寂然繼而活力不再了。
近年來,澳門的「市肺」——路環的山林面貌變化相當巨大,山林突然變成了光禿禿,很多行山或路過的人士都發現了這個改變,並感到驚訝,很多人亦表示十分痛心。多位行山人士向本媒體表達個人的憂慮,亦有平日常去路環呼吸新鮮空氣的市民表達了自從發現路環的山頭變得越來越禿之後,心裡十分焦慮不安,不知道這些林地出了甚麼狀況,希望政府向市民解釋和溝通。原來這是市政署由二零一八年開始的山林修復工程,目前已經進行到第六期招標。據市政署,山林修復工程的緣由是本澳經歷天鴿、山竹幾場強颱風吹襲之後,樹木損毀嚴重以及有倒塌風險,加上部分作為先鋒樹種的台灣相思及木麻黃已達樹齡上限,故市政署委託中山大學專家團隊進行調查,並獲廣東省林業局支持,開展林木生態修復及優化設計工作,目的為儘快恢復山林生態環境。然而,目前呈現的山林面貌讓公眾充滿疑慮,究竟如此大範圍、連根拔起的方式是真的有效嗎?山林的原生物種突然失去棲息地,它們目前的狀況如何?缺乏大樹庇護的小樹苗的存活率如何?缺乏植被的山坡,若遇雨季會否有滑坡的風險?在氣候變化背景下,缺少遮蔭的夏天的炎熱狀況會不會給動植物帶來惡劣的處境,甚至加劇生活在城區居民的熱浪?如果要進行類似的山林修復工程,本澳有其他更加合理的選擇嗎?
二〇二一年底至二二年初,本澳博彩中介兩大「龍頭企業」太陽城集團及德晉貴賓會高層相繼被司警拘捕,本澳貴賓賭業巨頭均成為階下囚,十數年經營的「璀璨帝國」被官方定性為「犯罪集團」、「黑社會」。兩單案件庭審歷時超過半年,「太陽城案」已於今年一月在初級法院宣判、德晉案亦將於今年四月廿一日宣判。 一切起緣於二〇一九年內地媒體一則報道,指位於菲律賓和柬埔寨的太陽城網絡賭博平台,每年在內地吸納賭注額數以兆計(人民幣),報道形容該集團為「綻放在中國的網絡賭博最大罌粟花」。而在本澳,檢察院除了針對電投、網投對被告控罪外,本澳的審判焦點對準了一種在民間「口耳相傳」的賭局———「賭底面」,案中被告因此被控229項在許可地方內經營不法賭博罪。
隨著世界各地防疫措施進一步放寬,以旅遊博彩業為經濟支柱的澳門亦重現朝氣。然而,在旅客量尚未回復到疫前一半時,社會已有聲音質疑本澳城市承載能力能否招待四千萬的旅客?更有擔心本地旅遊業或要走回頭路, 繼續走向一個重量不重質的旅遊城市。如何讓本地旅遊業走向可持續、翻開新篇章才是疫後整個社最需要最思考的議題。
疫情三年終迎開關,特區政府突然在去年十二月八日宣佈逐步放寬防疫政策,終對國際「打開門口」。隨內地、香港及澳門自本月八日起進一步放寬鬆的通關防疫措施,週末期間小城多個旅遊景點亦重現疫前比肩繼踵、熙來攘往的景象。然而,近期本地的情況,尤其過去的十二月,相信不少市民仍歷歷在目,甚至永生難忘:為求一藥而大排長龍;聖誕佳節卻尤如死城般;染疫人數急增,醫院急診的哀嚎;死亡人數飆升,殯葬遺體須一等再等,或接受「應急特快火化」,與其他四組家屬共用禮堂,十五分鐘內與先人道別。
巴西籍學者Vanessa Amaro(歐雯巧)的一項針對本地葡人社群的研究敲響警鐘:本地葡人社群正面臨「清零」危機。研究中有受訪者認為本澳漸難暢所欲言,或因防疫封關等因素,相繼地離開澳門。離開了他/她們曾視為「家」的小城,「去到」他們陌生的葡萄牙,重新生活。當本地葡人社群正面臨「清零」時,這裡獨特的葡國文化、與葡語國家親近的元素能否逃過唇亡齒寒的命運?東西文化交流的作用以及歷史還能延續?
根據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定義,文化遺產是指過去人類所創造,由現代人類繼承並傳之後世,具有獨特和普世價值的物質或非物質遺產。文化遺產大致分為「有形」的物質文化遺產,以及「無形」的非物質文化遺產。當本澳這些「有形」或「無形」文遺,如果因為持份者的有心或無意而消失的話,逝去的不單是美好的物與事、小城的文化身份亦會出現缺失、更有可能讓澳門人這一身份認同變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