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來的總會到來,早晚也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今年5月,台灣真正進入了疫情大爆發,平均每天新增確診達數超過5萬宗。那時已經接種了3劑新冠疫苗的我,雖然心裡已有所準備,但伴隨的仍然有一絲來自未知的恐懼。
雖然疫情大規模爆發,但同時絕大部分確診者都屬輕症。台灣衛生防疫部門當時主要是考慮到公共醫療機構的防疫量能,動態調整相關的防疫規定。可以說是靈活,但亦難免會有無所適從之感。
在5月中旬的一個上午,我自覺喉嚨有異樣,像是發炎和有點感冒的徵兆。當第二支快篩棒飛快冒出兩條線之時,我「哇」一聲,心裡震驚並不是我身體上有多麼難受,而是我將要面對數天失去自由之苦。
台北、陽性、七日家、川貝枇杷
心神定下來後,我趕快於網上尋找可以預約的醫院做PCR(即核酸檢測,但之後快篩棒也可以作為確診證明)。醫院的露天帳蓬下,「中獎者」分隔而坐,等候醫療人員分發「獎品」——像我們這些輕症者,只會獲得消炎、退燒功效的普通藥物,65歲以上或病徵更嚴重者,才會獲得治療新冠的特效藥。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和風沐日的下午,作為確診者,我騎著Youbike沿河濱單車徑回家。除了是要避免乘搭公共交通工具,還想趁要準備展開7天的居家隔離之際,享受一下自由的美好。當然,我頂多只是喉嚨痛,並沒有特別疲憊。
依當時台灣的規定是,確診者在家隔離7天後,不管快篩是陽還是陰,都會自動解除隔離,重獲自由。我的症狀大概在確診後第3天便消除了。而治療了我的,是消炎藥、川貝枇杷膏和自己煲的湯水。在家隔離的7天,我可以專心留在家裡,準備報告、視訊上課和每晚煮上一頓豐盛晚餐慰勞自己。
染疫累還是抗疫更累?
我雖然是確診者,但並不覺得自己是病人,是因為症狀真的很輕微。的確在感染之前,從各種的確診死亡的報導,以及看到一些朋友的確診經歷,害怕若果我確診了,會否出現重症狀呢?能避免的就儘量不要讓自己生病吧。但還是低估了病毒的傳染力,只不過,當病毒降臨自己身上,我反而覺得安心不少,是因為它並沒有我們想像中那麼可怕。
正如你也不會視感冒為洪水猛獸。
對於其後遺症的問題,包括我和其他人也是頗為憂慮。自己明顯感受到的,包括常提及的「腦霧」,即記憶力減退,以及較容易疲倦。需要經歷一段時間,體能狀況才能夠逐漸恢復。
也許我是幸運的一個,畢竟它已經折磨和奪走了地球上不少生命;但同為倖存者,我和更多的人,已經接受了與它共存的準備。如果早晚都要接受這個現實,何不趁早一點去習慣適應呢?
早晨,何時不用再做核酸?
世界各國的經濟和人類活動也先後從這場世紀疫情的陰霾中走出,在落筆之時,台灣已經是個「無碼」之地,毋須紀錄出入行蹤;群聚活動亦不因疫情而延期或取消,假日亦越來越多人出行或郊遊。歐美、日韓、東南亞,不少人正在籌劃準備久違2年多的海外旅行。
與此同時,台灣每天數萬宗的新增確診並未有減少,而每個人仍然以戴好口罩作為最基本的防禦,甚至做運動或到郊外仍然堅守這一個「習慣」,但這種保守措施亦止於個人上。
這場疫情快要經過3年了,台灣在今年經歷了「硬著陸」後,當地政府加快放寬各類防疫限制。而人們亦對於這場疫情早已非常厭倦,疫苗的普及以及病毒變種減弱殺傷力,令我們更具條件、更有信心與病毒共存,以儘快回復正常日活,否則殺死我們的,是貧窮和無止境社會控制的恐懼。
與之相對,一些國家或地區的防疫政策,早已不是基於醫學的考量,而防範的也不僅是病毒的流動,更多的是為了政治考量及防疫經濟鏈繼續伸延,仍然以防疫為名繼續擾民防民,自我封鎖。
今天,我在澳門的防疫旅館裡,一邊等著「大白」敲門做核酸,一邊望著孤零零的機場,這是否處於匪疑所思的時空?它跟隨了中國,卻與世界落伍了。澳門已淪落為「國內核酸旅遊城市」,條路自己揀,或實際上並無選擇的餘地。無論如何,堅持「清零」,只會與這個世界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