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之下》申遺十年專題:文化

029 新土地鍊金術 紙本月刊

文:論盡採訪組

網址:https://aamacau.com/?p=21988

時間:2015年09月15日 10:10

西方教堂旁邊出現中式建築,在澳門世遺城區甚為常見

西方教堂旁邊出現中式建築,在澳門世遺城區甚為常見

「當時葡人想用城牆來保護自己。在海港力量的較量下,當時葡人並不足以對付明朝政府。在這情況下,你會看見西方進入中國時是謙卑的。到後來城牆被拆是因為葡人開始自信,認為可以喧賓奪主,把本來寄居的地方全面霸佔。」專欄作家馬竇分析道。

城牆之下,一幢幢各有風格的建築,構成了「天主聖名之城」的燦爛故事。仁慈堂、三街會館、玫瑰堂、盧家大屋⋯⋯城牆內外,文化的流動不只限於大三巴與哪咤廟互相毗鄰,更蘊含於建築物的一磚一瓦當中,靜待我們細細發掘。

城內,外國人亦穿上中國服飾(©歷史檔案館)

城內,外國人亦穿上中國服飾(©歷史檔案館)

華人慶典與西方文化互相尊重

華人慶典與西方文化互相尊重

一磚一瓦 見證斑爛多彩

根據世界遺產委員會表示,澳門歷史城區是中國現存最古老的西式建築遺產,是東西方建築藝術的綜合體現。只要細心留意,亦不難發現澳門的教堂與歐洲的教堂不盡相似。「例如玫瑰堂的屋頂就用中式瓦片鋪成,這在歐洲一定看不到;還有百頁窗,澳門的教堂很多都有百頁窗,但歐洲基本上很少看到。」澳門世遺城區有二十多個建築及前地,每個都別具特色。在東方大宅或西方教堂的設計細節中,都各自流露出對方文化的細節。「例如玫瑰堂的鐘樓,她的屋頂或樓板的結構不是純歐洲設計或純中國傳統設計。這是因為澳門西式教堂或大宅來到亞洲後,需要配合這裏的氣候以及建造技術、材料等。有時即使屋頂結構是西式設計,但可能由於工匠的原故,於是出現了既非中式,亦非西式的效果。」世遺建築師呂澤強解釋着說。

與別不同的風格,體現的是這城市的過去,不同族群體共聚一城的痕跡。五百年來,來自歐洲、東南亞,甚至非洲等不同地方的人隨着海浪來到這城,展開新生。「例如港務局大樓(水師廠),當時政府確實從印度果亞僱用一些人來當警察,當中部分人是穆斯林。港務局大樓是他們的營地,有資料顯示曾有一個小小的清真寺在那大樓附近。這些我們都不能夠忽略。」各種文化在城內互相認識,併發出別樣思潮:曾在華洋共處的澳門生活的鄭觀應,後來積極參與清末洋務運動,更曾在澳門與孫中山先生交流想法;英國畫家錢納利也曾在澳門培養中國學生,當中一些後來成為中國十九世紀「西畫東漸」的標誌性人物。「澳門真真正正的『文化交流』不只見於實體建築表面,更體現於整片城區的內涵:裏面的生活、節慶、傳統。」呂澤強總結道。

過去數百年,澳門的洋人與華人一同生活(©歷史檔案館)

過去數百年,澳門的洋人與華人一同生活(©歷史檔案館)

城牆下的澳門,是中西文化滙聚之城

城牆下的澳門,是中西文化滙聚之城

城牆之下 築起自己的明天

「而澳門東西文化交流的獨特性是甚麼﹖」專欄作家馬竇對澳門歷史城區的過去提出了另一個思考的方向,「鄰埠香港,甚至東南亞,都表現着東西文化交融的特色。那為甚麼不去香港,而要到澳門﹖」

誠言,西方的教堂、炮台,中式的大宅、廟宇,兩種文化的糅合過程,每個地方都不盡一樣,創造出來的本地文化於是亦與別不同。那澳門自己的故事又是甚麼﹖大三巴、仁慈堂、媽閣廟⋯⋯幾百年前,她們是人們生活的核心;幾百年後,她們彷彿只是旅遊景點;「文化交流」只是學術論文中的詞語。那城區的意義,城區的文化,為今日的我們,又是甚麼﹖「如果只說東西文化交流,那城區跟我們的日常生活,對我們的焦慮、我們的喜怒哀樂,關係是薄弱的。但當有一種特定的『東西文化交流』可以應用在我們生活上,我們才可以跟歷史城區連成一體。」

「我們忽略了自己再創造文化的能力。」馬竇說。

只有當文化延續,城區的生命才不會停留在過去,或與我們日漸疏遠。明天,這城區的意義會變成怎樣﹖我們的故事會變成怎樣﹖也許答案就在城中,靜待我們去發掘。「保護歷史城區不單是瓦片掉了我們補回,而是要不停對她作新的詮釋,讓他符合我們的日常生活,令她與我們的生活有所聯繫。這是澳門人才能做得到。」

「歷史城區是澳門人的歷史城區,澳門人應該擁用對城區的詮釋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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