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一哥」再下一城?國安優先 壓縮自由 「警鐘」下仍有人偷雞摸狗

136 司長下一站 紙本月刊

文:離地

網址:https://aamacau.com/?p=112943

時間:2024年08月19日 20:20

擔任本澳保安「一哥」近十年的黃少澤,偶有被傳媒問及或有機會問鼎特首一職。這位檢察官出身、被中央信任的「武將」,總是客氣有禮地回應稱,自己先做好保安本份。任職保安司司長近十年,黃少澤是否能「再下一城」?有熟悉本澳政壇的人士則認為,這視乎中央政府評估澳門是否需要「再乖啲」。

事實上,過去近五年施政,黃少澤在維護「國家安全」、「本澳安全」方面,可謂卯盡全力,其中一項大工程便是修訂《維護國家安全法》,但卻引起不少爭議,新《國安法》被指壓縮本澳居民基本權利及自由空間。

另一方面,一直強調將紀律管理放在施政首位的黃少澤,卻屢遭保安部隊人員違法行為「打臉」,甚至連「警鐘長鳴」都被網民戲稱「鳴到唔可以再鳴」。

黃少澤任期內,推動不少維護本澳「安全」的法律,其中最具爭議的當屬修改《國安法》。資料相片

黃少澤任期內,推動不少維護本澳「安全」的法律,其中最具爭議的當屬修改《國安法》。資料相片

「國安」後 本澳日漸「安全」、「穩定」?黃少澤的五年施政

回顧過去近五年施政,黃少澤推動不少維護本澳安全的法律,例如在二〇一九年底生效的《網絡安全法》、二〇二〇年在《民防法律制度》法案新增「謠言罪」、修改《司法警察局》法案,設立「秘密警察」及在司警局增加「保安廳」部門、於二〇二二年生效的《通訊截取法》,以及二〇二三年正式生效的新版《國安法》。

至於在本澳保安事務方面,黃少澤亦落力讓本澳日漸「安全」。包括在二〇二一年,治安警批示禁止本澳「六四燭光集會」並指其違法、二〇二三年以「有國安危險」為由,延長「留置」在澳違法街頭演唱的歌手馬賦馳,並禁止其入境一年、二〇二四年治安警禁止中大講師譚蕙芸入境。此外,至二〇二三年,保安司亦分五個階段,在本澳不同地點安裝1,701支鏡頭,力圖讓犯罪份子「無所遁形」。

除了禁止部分集會及部分人士入境以維護本澳「安全」外,黃少澤及其屬下部門亦忙著宣傳維護國安的重要性,例如自二〇一八年起,保安範疇協助特區政府及中聯辦舉辦「全民國家安全教育展」。

二〇〇八年有澳門市民參與反對就《基本法》第二十三條立法遊行。資料圖片

二〇〇八年有澳門市民參與反對就《基本法》第二十三條立法遊行。資料圖片

違法分子不分內外
黃少澤設法逐個捉

在各類「維護本澳安全」的法律中,最具爭議的應屬修改《國安法》。修法之後,不論是否嚴重的非法手段,只要被官方認定「旨在分裂國家、破壞統一的具體行為」,又或「試圖推翻、破壞國家根本制度」,則可能會被入罪。是次《國安法》修改,雖然當局一直強調保障本澳市民的「安全」,惟社會上不少意見批評該法進一步壓縮居民權利、本地社會的自由空間。

比起日漸「安全」的本澳社會,保安部隊人員違法卻屢見不鮮,連帶公佈並適時更新保安部隊人員案件及處理進度的官方網上欄目——「警鐘長鳴」,亦遭網民笑稱「個鐘係咪壞咗」。

黃少澤曾稱,自任職司警局局長起,紀律管理便成為自己的「當務之急」,而擔任司長後亦一直將紀律管理放在首位,並設立「警鐘長鳴」。每年施政方針亦有章節提及紀律管理。

然而,二〇二〇年「警鐘長鳴」曾公佈二十宗涉及紀律部隊犯案,其中有七宗是醉駕,這使他不得不承認,紀律部隊犯案數字刷新「警鐘長鳴」創立以來的紀錄,但他解釋指,「疫情使警員承受的壓力大,工餘嘅消遣選擇可能會少咗;同朋友飲酒、食飯亦可能係(導致醉駕增加)一個原因。」

服從中央指示
頒佈多項國安範疇政策

坊間一直有傳言指黃少澤是由中央派澳,俗稱「十三太保」,深受中央信任。該名政壇人士又指出,新《國安法》、「秘密警察」等國安範疇政策,相信都是黃少澤依照中央指示去制訂法律並執行。而《民防法律制度》的「謠言罪」,則是在「清除外部勢力干擾」的原則下,所制定不同的定罪及處理方式。至於制定《網絡安全法》,則認為該法是「應該要做」。

據報道,基於回歸前本地人才不足的現實,北京著手培養未來治澳人才,故在九十年代就安排了一批內地的不同專業人員來澳學習及工作,以為未來特區準備所需的不同領域官員。當中,其時最有名的就是俗稱的「十三太保」。

新版《國安法》於二〇二三年五月三十日生效。資料圖片

新版《國安法》於二〇二三年五月三十日生效。資料圖片

過去幾年,黃少澤不負中央政府信賴,他依照「上頭」指令去制訂法律,並遵從法律上的規定,「你(記者)問甚麼,他(黃少澤)都說已經依足法律去做事,但為何要著重做這件事,當然是他會很簡單,依法所作出的政治指示去做事,無論是《國安法》或者拒絕人們入境澳門等。」

至於《民防法律制度》的「謠言罪」,有分析則指,中央政府雖沒有向黃少澤講清楚要制訂「謠言罪」,但中央政府想有足夠的法律依據去清除外部勢力干擾。而在這個原則下,黃少澤便思考了不同的定罪和處理方式。

無懼家醜外揚 網民不買帳

黃少澤在首任司長期間已設立「警鐘長鳴」,並稱以此來提醒自己做好紀律管理。然而,不少市民對此舉不買帳,認為欄目所公佈的違法行為只是冰山一角,甚至認為是由於「上樑不正下樑歪」之故。

有分析則認為黃少澤早已預料外界會有負面意見,但他覺得一般善良的市民會非常讚揚警隊強硬的作風,繼續支持紀律部隊。同時,為應對外界的負面評論,他只會加強執法力度,讓外界不敢胡亂評論。

該名政壇人士分析道,相信於黃少澤而言,批評或嘲笑欄目的並不是善良的市民。「罵佢(黃少澤)的人咪就係賊仔,他一定要加強。如果停了警鐘(長鳴)的話,賊仔就越來越多,罵他的人就越多。」事實上,黃少澤亦會認為「警鐘長鳴」是一種宣傳,讓市民知道他們經常有做事,亦是表現他的積極性。

司法警察在娛樂場所執勤。資料相片

司法警察在娛樂場所執勤。資料相片

強硬態度緣自其保安部隊背景
好勝司長常懟議員

在任司長期間,黃少澤多次與非建制派議員上演「火花四濺」的爭論場面,該名政壇人士又認為,黃少澤對議員的強硬態度緣自他習慣聽從上級指令,所以他亦會努力說服議員,希望議員可以心悅誠服,接受他的見解。「本身習慣就是這樣,警務人員其中一個很重要的要求是什麼呢?做任何事情都是聽從上級的指令,所以他自己都是要這樣做。」

黃少澤曾在二〇一七年稱直選議員高天賜的「邏輯有問題,唔明點解好似成日針對我」、二〇一八年責令前議員區錦新於十天內就「通訊截取法」的相關言論道歉、二〇二〇年批評前議員蘇嘉豪「不可只為選票就方方面面都去進攻」。

問及若「黑沙水庫觀音像項目」是由黃少澤負責,他會否如行政法務司司長張永春般改轅易轍?該名人士則相信黃少澤會告訴公眾:觀音像對澳門有多重要,讓公眾可以由衷地接受黑沙水庫建一座觀音像。

黃少澤更上一層樓?
政壇人士:視乎中央政府是否想澳門再乖啲

保安範疇相對較單一,黃少澤似少涉及跨部門的工作,集中做保安司內部的事務,該名人士則指,這可能由於他對其他範疇了解不多,「唔係保安司嘅事,佢盡量不碰,就唔會專門做一些跨司的工作。」所以,他可能會對本澳的經濟了解不多。

然而,相對其他司長,黃少澤則是較常被問及會否參選特首。今年初他回應指,任何媒體都有言論自由,但自己「不會作任何評論」,並強調自己會繼續盡本份做好雙慶年的保安工作。

至於黃少澤處理跨司工作經驗較少,也不常接觸經濟範疇事務,若他參選特首會否成障礙?該名人士則稱,這要看中央政府是否需要一個強硬的特首,讓澳門更加順應中央政府。但現時澳門沒有很嚴重的外部勢力的干預,「其實沒有必要再收緊。」

他續稱,特首的職責是就要幫澳門審視未來的發展、處理澳門的問題,而澳門現時一個大的問題,是本澳社會在區域融合之下將會如何發展,重要性更是超越保安範疇,「沒有那麼簡單。」

該名政壇人士又認為,如果黃少澤真的想做特首,就要考慮自己能否處理保安範疇以外的問題,例如提出更加超前的經濟理念,作為自己的參選政綱。

訂閱每月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