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手尾」司長終要走?任內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從上屆政府便開始擔任司長的有兩位,一位是保安司司長黃少澤,另一位則是運輸工務司司長羅立文。對於這位土生葡人司長的表現,大眾的評價非常兩極化。

無獨有偶,本媒兩名受訪人士一致認同這位資深司長在「執手尾」,亦擅長,至於在本澳交通、房屋、城規方面等有否長遠規劃及擔當,有的只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態度。

事實上,出身土木工程師的羅立文應相當了解建築行業的運作,非常適合任運輸工務司司長一職;但亦有評論認為,其欠缺責任感,並且對於處理有關其部門下屬涉及貪污賄賂的問題,以及在運輸工務範疇事務及政策上,明顯做得不足 。

運輸工務司司長羅立文在立法會大會回應議員提問。資料相片

運輸工務司司長羅立文在立法會大會回應議員提問。資料相片

二〇一四年身兼澳門駐里斯本經濟貿易辦事處主任、澳門駐布魯塞爾歐盟經濟貿易辦事處主任及澳門駐世界貿易組織經濟貿易辦事處主任的羅立文,由歐洲調回澳門任運輸工務司司長一職。

五年後傳媒問及司長任期屆滿後的去向,羅立文便曾明言會「退休」,又指其年紀和工齡都符合公務員退休條件。當被問及解決公屋、交通等問題,當時羅立文曾表示「該另找一位能做得好的司長才是」。惟在二〇一九年十二月初,公佈第五屆政府主要官員名單時卻獲留任。

當時其被問到連任的原因時他表示,或與屬下逾三千多公務員「做得唔錯」有關。其又指,雖然部門人手不足,但自己未試過因此而推卻責任,如輕軌工程事情繁複,「出問題可能會有,但未來五年我哋會繼續做。」

近十年過去,興建多年的輕軌氹仔線終於二〇一九年年底通車,去年十二月八日,亦終於可以過海扺達媽閣。至於在疏導交通成效如何?又是否為市民或旅客帶來便利,則見仁見智。

林宇滔:一個「執手尾」的司長

與羅立文在立法會「交手」頻繁、且常在立法會會議上火花四射的直選議員林宇滔接受本媒採訪時表示,羅立文從上任至今始終保持著認為自己是「過渡性司長」的心態做事,只是負責「執手尾」 而已,「客觀講,佢算係一個執到手尾嘅司長。」

據林宇滔憶述,羅立文開會時常有提及其餘下任期還有多久,給人感覺其快要離開官場,無力處理問題。

他又稱,可能羅立文覺得自己只是處理歐文龍時期遺下的爛攤子,盡力把運輸工務部門重回運作軌道便可以,故此沒有特別想過各項工作的詳細內容和成效,亦就無自行做到一個規劃出來。

林宇滔舉例指,把一個被拖垮、完全沒有人懂得去執行的輕軌項目,最終開通並完成延伸至媽閣段。即使仍存在超時、超支等問題,但至少把前朝設計好的計劃落實。「如果唔係佢嚟,很坦白,我覺得(輕軌)有機會連走都走唔到⋯⋯佢係執到手尾嘅,但係我要強調:係純執手尾。你話佢是否做好了呢?我很坦白,我覺得離做得好係有一大段距離。」

輕軌橫琴線及石排灣線年內開通。圖片來源:公建局

輕軌橫琴線及石排灣線年內開通。圖片來源:公建局

隨即,林宇滔續稱,羅立文並沒有為澳門發展作長遠思考規劃,避免出現重複建設的情況,如第四大橋完全無預留輕軌通過的空間,意味日後輕軌東線過海至氹仔碼頭站,須再興建跨海通道。即使剛建了一條大橋仍未通車,卻突然在旁邊再建一條隧道,從成本效益及從邏輯上皆不合理,既浪費公帑又破壞環境。

在經屋及夾屋方面,林宇滔又表示,羅立文沒有聽從民意,收緊了經屋售賣限制,經屋永遠姓經。至於有關《夾屋法》、停車場加價等亦不符合市民需求及期望。

就新基建及住屋等政策而言,林宇滔批羅立文任內沒有為本澳的工務範疇帶來新的曙光,只是把以往提出過的項目正式啟動開展工程。「佢一直以執手尾嘅心態 ,如果執咗十年,你就會看到佢最大的缺陷就是無為澳門工務範疇帶來新的曙光。」在另一方面,若無新工作展開,身為其下屬或滿意,「⋯⋯佢攬下屬,你(下屬)唔使做。你(工務部門)冇新嘅嘢就唔使做,但係更加重要嘅,就係喺佢(羅立文)嘅角度:越少嘢做就越好」。

祐漢都市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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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好環保但不懂推環保
「生態島」項目惹來爭議

羅立文任內亦因今年初才正式諮詢的「生態島」項目惹來爭議,因除了建築廢料外,煤渣和飛灰也將被棄置在該地點。正正反映了羅立文只為盲目解決堆填區飽和狀態問題,而在破壞環境。更值得一提的,是其選址貫穿狹長水道,即連接珠江口兩大白海豚族群的主要遷移走廊,而且對出八公里外便有一個中華白海豚保護區,故進行填海無疑會對周邊生態環境造成毁滅性打擊。

雖然,羅立文任內推動澳門成低碳城市,但林宇滔認為這只是又一個「執手尾」的例子,因為這只是實行早於二〇一二年便公佈的《澳門環境保護規劃(2010-2020)》內容,而他並沒有參與計劃的構思過程。

故綜合「生態島」一事,林宇滔認為羅立文「人好環保,但唔識得點推環保」。因為「生態島」並非唯一解決辦法,如參考內地及香港處理方法,從源頭減廢、篩選重用方式,以興建建築廢料篩選設施,或運到內地回收,則可避免填海置廢,且更有效解決廢料問題。此外,他亦不了解電訊行業,無法進行改革且拖慢該行業發展,令到整個電訊業發展滯後,流失本地電訊人才。

直選議員林宇滔受訪。

直選議員林宇滔受訪。

常懟議員有份投贊成票通過法案
林宇滔:議員有責任在文案細節上提問或反對

林宇滔又指出,羅立文在澳葡時代亦曾擔任立法會議員,但每每在立法會面對議員質詢時,不是不回應,就是繞開話題,總不直接解釋問題。

在列席立法會時,羅立文有時以議員有份投下贊成票通法案的說法,堵住議員提及或反對法案細節。對此做法,林宇滔坦言,相當反感。「即使官委議員都要盡其職責⋯⋯(就法案細節)提出問題」,不能因議員在法案一般性投了贊成票便不再提問。

他又坦言,羅立文已經脫離了民意,「真心,我唔會委過他人,我唔會多講佢一句,亦唔會少講佢一句。當然,我夠膽講佢應該無貪污,如果唔係,唔會咁大聲喺立法會駁議員意見。」

訪問期間,林宇滔又強調浪費才是最大犯罪,「係比貪污更大嘅罪。」

在羅立文的第二任期內,已卸任的兩位前工務局局長李燦烽及賈利安在二〇二一及二〇二二年皆被揭發涉及貪污。就有關問題,羅立文則曾回應傳媒指,希望社會不要因為工務部門一兩單問題事件就標籤整個部門,「唔好因為一單(問題事件)、兩單或幾單,整到(讓社會認為)成個局都係咁樣,唔好以為成班都係咁」,又強調「沒有一個神仙辦法保證唔會再發生」,並表示會盡力解決有關問題。

內港交通工程。資料相片

內港交通工程。資料相片

碌碌有為? 從為「清理門戶」
到「勉強應付」

另有熟悉本澳經濟及政治人士分析指,於羅立文而言,司長一職旨在清除「垃圾」及幫輕軌等工程「執手尾」,至於若有機會開展的新工程或工作,可免則免。

該名人士又指出,時任特首崔世安從歐洲調任羅立文為運輸工務司司長的決定,是考慮到其在回歸後便在歐洲服務,加上羅立文的土木工程師出身,有助應對涉及工務範疇的貪腐問題,亦有助政府處理土地及公共工程審批營運,並挽回政府被前運輸工務司司長歐文龍的貪污案而影響的廉潔形象。

換言之,羅立文任司長的首要任務就是「清理門戶」。然而,離開澳門多年的羅立文,或許對當時甚至現在的澳門政府人員不了解,一度任命因歐文龍案而辭任前工務局副局長一職的李燦烽,接替申請自願退休的賈利安擔任土地工務運輸局局長一職。

今屆政府任期已臨近尾聲,羅立文早前在立法會大會上則感嘆,自己由屬較年輕的司長,成為了最年長的司長,這或許有一番英雄遲暮之感。一旦這快人快語的司長退下火線,其工作表現、個人修為是否會成為澳門人的憶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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