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謂「澳門風景」? ——《圈境Enclosed Landscape》by Alan Ieon

當澳門不斷以新景點吸引目光時,攝影師Alan Ieon(楊俊榮)將注意力放到了地盤的圍板上,並出版了攝影集《圈境》。一拉開書內的風琴頁,只見圍板彷彿延綿不斷。「其實這是一個反問。」Alan介紹道,「澳門是否該有這麼多空置地方?我這裡想講的不單是空置地方,是澳門的風景。對你來說,澳門的景觀是甚麼?」

《圈境Enclosed Landscape》,Alan Ieon。 相片由方言社提供

《圈境Enclosed Landscape》,Alan Ieon。
相片由方言社提供

對地景的思考

《圈境》是一本澳門地景紀錄攝影書,由本地設計師洋小漫設計,香港Brownie Publishing出版。Alan笑言,當初有這創作想法是源於日常的觀察和社會對閒置地的討論。書中圍板不斷的設計概念,也源於他望向旅遊塔下的畫面。「那裏不是應看到海嗎?我在那裏是看不到海的。為甚麼會這樣呢?但大家都不會覺得不正常。大家都會覺得這是一個很正常的狀態。」

「如果由峰景酒店那裏看出去,應會望到大橋的另一邊,望到氹仔。這個實際上以前也是澳門的景觀來的,因為以前峰景酒店對開是海。但問題是我現在甚麼都看不到,我只看到一堆圍板在那裏,是圍板after圍板再after圍板……你不覺得這是一個很特別的現象嗎?正好那時候(政府)收地,我覺得很巧合,很有趣。」

Alan表示,自己對於「圍板」現象其實沒有一個結論,他想提出的思考純粹是「澳門風景」。相片由方言社提供

Alan表示,自己對於「圍板」現象其實沒有一個結論,他想提出的思考純粹是「澳門風景」。相片由方言社提供

Alan表示,自己對於「圍板」現象其實沒有一個結論,他想提出的思考純粹是「澳門風景」。相片由方言社提供

Alan表示,自己對於「圍板」現象其實沒有一個結論,他想提出的思考純粹是「澳門風景」。相片由方言社提供

以光影提問

全書大約60張相片。Alan笑言,拍攝的三年間他幾乎走遍了澳門所有地盤。「當然有些是去不了的。試過,但去不了。」最後他從二百多張挑選,再結集成書。他解釋,創作之所有用上歷時三年,主要原因是光。「因為我想前後景合在一起,那就要順光,而且是很硬的光,才可做到這效果。那就不能早上拍,因為那時的光較柔;也不能下午拍,因為四點多時的光會偏暖色。」所以要在早上十時至下午兩時之間拍攝;本身有正職,加上要有好天氣,可以每次可以拍攝的時間不多,「所以花了一些工夫和時間。有時想拍時,它已建好了。」

耗時的另一原因,是Alan選用了底片為4乘5的相機拍攝,以做到想要的效果,但其缺點是要花很多時間設定。那是一台外型古老的相機,Alan在街上拍攝時不時吸引途人的目光。他笑道,有次把相機搬到立法會前拍攝,「保安很緊張地走出來,跟我說『呢度唔影得相。你做咩呀?採訪?』我話:『你睇我部相機都唔似採訪啦係咪呀!』我覺得這是這部相機的優勢,它真的不像一個記者會用的相機。」

他認為,自己記錄的是一段過渡中的時間。「我現在拍攝的東西是不會流傳在一些網頁或文獻上的。如果你在一個網頁上看見,可能會得出一個記錄,就是這裏未建成時是怎樣的,建好了後是怎樣的,但中間那段時間不會記錄。我現在記錄的就是這段中間的一個過渡時間。如果我們說攝影應該將所有值得的東西記錄,是否這些東西都值得記錄?這是現在想提出的問題。」

雖然走遍各區地盤,但也不是每個地盤都有收錄到書中。遇着不能順光拍攝的地方固然而放棄,有些畫面太凌亂的他亦未有放到書中。他解釋,自己的創作方向是紀實攝影,但這與新聞攝影並不等同。「紀實攝影不是要將一些東西完全真實無比地展示給大家看。這是一種風格。所有東西都是artist的操作,我們不會把自己的東西和新聞畫成等號,所以我也不會用新聞報道角度去看。」

「澳門風景」如何定義

Alan介紹,現時自己的作品有種「超現實」。他刻意地把地方做得「不很澳門」,但那地方又確是澳門。「所以其實我避了很多電單車的停泊、路人、巴士站。那地方好像不屬於澳門,或是屬於別的地方,這是故意的。我拍攝的是很在地化的澳門,但我想把它變成一個世界都會看得明白的語言,因為實際上世界都會有很多這些圍板。可以看出它們是在不同的地方,但亦會覺得是類似的東西。這是為甚麼用這方式去做。」他又指,自己對於「圍板」現象其實沒有一個結論,他想提出的思考純粹是「澳門風景」。

「對於你來說澳門的風景是甚麼呢?是在Google輸入『澳門風景』這四隻字後出現的畫面?是很傳統澳門、很浪漫小城的風格?澳門是否只有這兩種類型的風景?我覺得這個是一個挺有趣的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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