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接續:非遺.四地(上)】
相對兩岸,香港及澳門「非遺」項目雖較少,但兩特區的「非遺」各具本土特色。然而,四地在保育方面皆危機並存。
香港保育「非遺」經驗
香港特區政府在二〇〇六年《公約》生效後籌劃進行全港性「非遺」普查,編製首份「非遺」清單,並於港「非遺」普查,整項普查工作於二〇一三年年中完成。
香港已申報「非遺」項目共480項,其中「社會實踐、儀式、節慶活動」類數量最多,共有292項;其次是「傳統手工藝」有127項。香港有20項「非遺」項目列入《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其中又以「粵劇」最具有文化價值,現已被列入世界級的《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作名錄》。
香港「非遺」保育與商業 以趣味與商業發展抗衡
有報道指出,在香港傳承「非遺」最困難就在於較難吸引年輕一代關注傳統技藝得青睞。
香港政府於香港本地的環保團體「長春社」則製作出版以通勝形式釘裝的漫畫圖冊《我們的文化瑰寶》,送予不同學校以及向年輕人普及「什麼是傳統文化」。
在香港,商業發展是城市的主流價值。有本地報道指出,近年香港政府以香港極具本土特色的「潮人盂蘭勝會」為例,部分地區的「潮人盂蘭勝會」因欠缺資金而規模日漸縮小。多數「潮人盂蘭勝會」的捐款長年來自當區潮籍小商戶,但近年有不少潮籍小商戶因租金急升而被迫遷,導致「盂蘭勝會」能募集的捐款大減。
「潮人盂蘭勝會」在二〇一一年被列為國家級「非遺」代表性項目,該項「非遺」主要是祭祀祖先及陰曹無祀孤鬼,活動包括燒街衣及潮劇神功戲。
多年來的「盂蘭勝會」既為城中突出的集體性活動,亦是一項文化活動,有凝聚社群的意義。現今卻日漸衰退,也缺少新一代投入傳承民俗,也許他朝一日曾因此活動而締造的集體記憶,亦會隨時日而消失。
學者廖迪生:香港「非遺」應發揮凝聚地區的功用 成為地方「傳統」
香港科技大學人文學部副教授、華南研究中心主任廖迪生在〈非物質文化遺產:新的概念、新的期望〉就指出:「在進行『非遺』保育的時候,我們應該要問一些基本的問題:是誰擁有這些世代相傳的『非遺』呢?這些地方知識是屬於誰人的、是屬於哪一個社區群體的呢?是為了發展旅遊,還是為了社群的延續?」
他又表示,香港社會需要有良心的保育行動,同時亦須維持地方的尊嚴。「在社區培養『非遺』的傳統價值,讓它們發揮凝聚地區的功用,使『非遺』在人的土壤中發揮光芒,將前人的『遺產』變成地方的『傳統』。」
澳門「非遺」保育歷程
在澳門「非遺」項目雖暫有12項,但卻完全彰顯本土文化特色。據官方數據,本澳共有70個項目列入《非物質文化遺產清單》,而列入《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的項目共有12個,如土生土語話劇、花地瑪聖母聖像出遊、媽祖信俗等。
保護非遺《公約》二〇〇六年在澳正式生效,其後當局開展「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工作。直至二〇一四三月一日《文化遺產保護法》生效,本澳的「非遺」開始有專門法律保護。於二〇二〇年六月,文化局更新「非遺」清單,新增55個項目列入「非遺」清單,現共列有70個項目。
澳門「非遺」保育未竟
隨著本澳急速發展,人心躁動不安時,本澳在保育「非遺」上前路又應如何走?澳門城市大學學者王忠認為,當局須協助保育「非遺」建立機會或平台,給予人們體驗空間及了解「非遺」的傳統技術,教育機構也應盡力將「非遺」帶進校園。
於澳門城市大學人文社會科學學院擔任副院長的王忠,有多年任教文化產業課程的經驗,著有研究文集《澳門非物質文化遺產研究論集》。去年他受訪時表示表示,「傳統文化的傳承與現代社會發展有一定的不協調,如傳統的手工藝,其批量化生產的效率則會與現代社會的需求有一些距離。
王忠又強調,保護「非遺」並非「讓它放到冰箱裡面」或完全不變,而是結合本地的歷史、文化、去展現「非遺」的另一面,保護「非遺」應結合其他元素,但並非去核心,而是要保留其傳統的技法。
保育「非遺」留住城市記憶
綜合上述各地觀察,也許歸根究柢對「非遺」的思考核心是:應以人為本、以地方網絡與傳統場域為據、也應重視文化背後的歷史語境,以及對文化保持耐心謙遜、不強迫改變—具備這樣的態度,可以帶領保育政策一直走向正確的方向。
不論是作為文化政策者,或是民間與「非遺」傳統文化共生共處的每一人,唯有在特定文化面前保持謙遜和耐心,也許才是維護與延長文化生命所必需的態度。
隨著城市發展,城市持份者應多思索,讓城中「非遺」可呈現獨特的文化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