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澳門最新一波的新冠疫情自2022年6月19日大規模爆發至今仍未平息,面對疫情不斷在社區高度瀰漫之際,政府採取遏制疫情的措施為不斷展開無限輪全民核酸檢測、個人快篩、封區與圍封住宅,反而導致疫情在社區內擴散。當局上述的三項防疫措拖,擾亂民生之餘且成效甚微,昨(9日)的疫情例行記者會上,經濟財政司長李偉農更表示,7月11日至18日暫停所有非維生必需的工商業活動期間,僱員雖為合理缺勤,但按現行《勞動關係法》相關規定,僱主亦無需支付停工期間的薪酬。
在政府以《傳染病防治法》的法例限制之下,市民為了己身安危,只可以在一片怨聲載道中不得不全力配合政府,另一方面,當局又以《勞動關係法》剝奪了市民其工作職位應該所得的薪酬。面對政府多次的朝夕令改及言而無信,市民開始對其失去信心/信任,寸步難行兼且無法得到維持生活所需的基本保障,市民宛如困獸鬥,只能留在家中靜候各方最新一步的消息。
歷史上沉默的大多數,是在助紂為虐
1933-1945年由阿道夫・希特勒(Adolf Hitler)所治理的第三帝國(納粹德國)是法西斯主義威權統治的佼佼者,絕大多數的德國人並不在乎他們的個人自由遭到剝奪、文化正在被摧殘、被沒有思想且不合理的野蠻狀態所代替,也不在乎他們的生活和工作已經被管制到達一個極端控制的地步,這個國家的人民並不感到他們在受著一個放肆的政權的威嚇和壓制,群眾已被社會福利及私人利益所籠絡,他們仍舊懷著乖巧及信念支持這個政權。
1948年金氏家族在蘇聯的幫助下,建立了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北韓),同時也是法西斯主義威權統治的另一個例子。北韓的人民是如此相信著他們所擁護的政權,但若他們一旦好好審視那些前後矛盾,思考被灌輸的謊言,就會意識到他們早已置身於險地,他們毫無選擇、無能力/無法離開這個地方,不能罷免治理者,不能公開表達意見或者和平示威。我們其實是如此幸福—至少我們自己獨立自主、食物短缺只是暫時性形勢會好起來的、無處不在的監視只是為了確保公共安全、低薪酬的工作仍無阻對工作的熱愛、如果挨餓只是因為懶惰⋯⋯為了生存,他們只得強迫自己不去想那麼多,生存的本能讓人類樂觀面對不合理的一切,並將所有的矛盾合理化。
沉默的大多數,自取滅亡是必然的結果
上述列舉兩個威權統治的例子,其一的納粹德國在1935年推出進一步限制及迫害猶太人生存的《紐倫堡法案》,再到後來當德國群眾發現其生活已被置於國家及秘密警察的嚴密控制之下,種族大屠殺每天正在不斷發生、成千上萬的人以莫須有的罪名被處死或者死亡時,德國人即使想反抗卻早已動彈不得。最終,納粹德國在二戰中戰敗並宣佈投降,以國家分裂成西、東德為終。
至於後者的北韓無論其對外宣稱國力多強大、人民的生活多幸福無比,事實上根據聯合國公佈的數據表明,1994-1999年該國發生大餓荒,因飢餓而死亡的人數預估為24-350萬,再者聯合國人權理事會、國際特赦組織及人權觀察也持續指出「當局對人權侵犯的嚴重性、規模和性質在當今世界找不到第二個」,後續更產生了脫北者這一系列的難民問題。
一個政權最後能以一言以蔽之的方式進行統治,均是緣自社會大多數人沉默、持續縱容及默許的結果。我們被教導要絕對服從,階級分明,信國家主義;我們滿腦子都是宣傳口號,被形式與宣傳麻醉;我們被教育唯一的正義就是對我們人民有利的做法,而唯一的真理就是領導者的話語。在這樣的現實狀況下,你怎能期待我們,以及所有與我們相似的人有不同的行為?我們是忠誠的執行者,而且當時還因忠誠而受到讚賞與拔擢,這些決定不是我們做的,因為我們成長於其中的政體不允許自做主張,這些決定是別人替我們做的,而且我們自主決定的能力已經被剝奪。
最後,以《人類大歷史:從野獸到扮演上帝》中的一句話作結:從生物學的角度來看,要說人類在民主社會是自由的、而在獨裁國家是不自由的,這點完全沒有意義。
引用資料
- (美)威廉.夏伊勒著,董樂山譯,《第三帝國興亡史(卷一)》(台北:左岸文化,2011年)。
- (美)芭芭拉.德米克著,黃煜文譯,《我們最幸福:北韓人民的真實生活》(台北:麥田出版社,2011年)。
- (意)普利摩.李維著,李淑珺譯,《滅頂與生還》(台北:時報出版社,2001年)。
- (以)哈拉瑞著,林俊宏譯,《人類大歷史:從野獸到扮演上帝》(台北:天下文化,201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