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畫師郝元春從山西來澳門已經十幾年,個性安靜的她似乎從來沒有停止過畫畫。她的作品從海報、明信片、日曆本到繪本,帶著自己的風格,已經成為我個人的視覺記憶。作品裡常常有很多很多的植物:蘑菇、野果、樹……也有動物、有山水,而人類主角則常常被這些生命和景物包圍。元春的工作室在藝術花園,讓我們看看她的創作生活,了解大自然給她什麼樣的靈感吧!
人類和動植物一樣,是自然的一部分
「植物的元素是我的畫面當中常常出現,最初我是因為它們很強的裝飾性,後來我慢慢將它們視為和生命的連結。人類也是大自然的一個部分,動植物也如是,和人類同時出現是十分自然的。」
為了搜集創作的素材,元春平日很喜歡撿落葉和小樹枝,行山的時候,常常帶回一些可愛的特別的小東西,例如松果、植物的種子、石頭、羽毛等等。「但素材並不一定要帶回來,我更常用的方法是攝影,用相片把打動我的畫面帶回來,成為創作的素材。」她向我解釋,創作不會憑空而來,是平日的大量累積,帶來豐富的素材,再通過創作的拼貼,插畫師用自己的想法去解構、再轉化為抽象或具象的作品。「我的作品通常會讓人和植物融為一體,人和植物的大小會根據創作時候的主題靈活改變。」
在元春的工作室裡當然有充滿生命力的綠植,之前的蘆薈長得太快,元春將它們分贈給了朋友。除此之外,還有大量的乾燥植物:乾花、乾樹枝、松果等等插畫師多年來搜集來的自然素材。她希望創作的環境是被植物圍繞的、被自然包圍的,在令自己舒適的環境裡創作,元春認為是非常重要的,可以打開感官的門、湧現創作的靈感。
心之所在,即家之所在
2018年,來澳門十年的時候,元春創作了一本繪本《異地HOME》,她說是對自己、對家的感覺的一個總結。裡面出現大量山川河流的場景,那些都是來自家鄉的風景。元春提到有一次回鄉看望父母的時候,爸爸像以往任何一次一樣,帶她去行山。「山西是高原,有巨大的山脈,我的家離水庫很近,群山環繞著水庫、很多樹,這個場景我拍下照片。後來照片成為我創作時的一個基底,再加上我自己的記憶和創作,於是就有了書中最後的場景——一個房子懸浮的畫面,那房子就是我的家,像小船一樣漂浮。」
現在重新去審視過去的作品,元春覺得自己已經成為了一個旁觀者,「那時候的畫常常被植物、被大樹包圍的密不透風,我想這是對我潛意識的一個反映。」但現在的創作又朝向另外一個方向,因為插畫師的心態已經改變。「我想畫《異地HOME》的時候,已經給自己定了一個調——不用太糾結和迷茫,心在哪裡,家就在哪裡。我現在就真的放下了,不再多愁善感。」
家鄉的風景從來都是人類揮之不去的記憶,日本攝影大師星野道夫說「童年的風景,將永存腦海」。元春畫下她的家鄉,同時也放下一些包袱,她的創作開始更加明亮和富生活氣息。
創作之路漸寬,仍執著於自然元素的表達
近年來,元春有一系列和社區展合作的關於沙梨頭、下環社區的插畫創作,這個系列需要和很多人溝通,畫面非常富有生活氣息,是元春之前很少嘗試的風格。除此之外,元春也和國內的知名作家蔣一談合作,出版詩集和繪本。例如作為插畫師之一的《貓咪之歌》,讓元春這個「貓奴」好好的發揮了一把。而即將出版的繪本《蝴蝶的詩》,是詩人獻給孩子和還保有童心的大人的一首自然詩,作為圖像作者的元春把平日搜集的自然元素運用,來表達詩歌的意象,而且更把文字本身變成插畫的一部分。
最新的嘗試,是畫二十四節氣,插畫師在每個節氣的當下,畫下心境和身邊的環境,表達她對四季更迭的喜愛。
疫情的平日,就日常和緩慢的過(疫情結束,可能也如是)
元春的日常生活離不開創作,可以說是創作即是日常。疫情期間,沒有了旅行,工作變少,步調變慢,有了更多時間去速寫去練習,她的創作速度和創作量都提升了很多。「我十分喜歡看電影,不管是進電影院還是看Neflix。疫情剛開始的時候,我畫了一批電影的海報,在我喜歡的電影裡面,學到構圖和配色的奧妙。」
除了電影,元春也喜歡散步、行山和跑步。她會去松山跑步,「跑步的時候,環境裡的鳥鳴、風吹樹葉的聲音都會給我帶來很棒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