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玉君:資料缺失 就沒了話語權

「有時會想,有些事你一直不做,它就會沒有了,確實是影響了和其他地方的對話。」「我覺得任何一個地方,例如現在常說的大灣區,例如香港或台灣,他們都會有興趣去認識現時澳門劇場的一些資料,但如這方面缺失了,就會沒有了話語權。」對於現時澳門劇場歷史紀錄的缺失,劇場工作者黃玉君有這樣的思考。

黃玉君的碩士論文是有關本地一個已成立幾十年的劇團的發展。她坦言,資料蒐集的過程並不容易。首先,澳門的劇場發展歷史的研究本身就很少,那年頭大家亦沒許多留下紀錄的想法,加上年代已經久遠,很多資料已經散失,或很零碎。「最好笑是,你知道每個人只會留起自己負責的製作。他做過的,(他自己)就會有一些紀錄,沒做到的,就會沒有。」「問老前輩有沒有一些影片、紀錄,甚至連劇本,他們都會說沒有。有些會說搬屋,或者排一個戲時,全部演員都手拿着一份紙本,但排完就不知道散到哪去。他們早年不流行拍下一些影片,或像素都非常差。就算拍了VCD,都會不知道放在哪,所以單是這樣可拿到上手的參考資料很少。」

之後,她是從一些舊報紙中找到一些補充資料,當中包括以往劇團是怎樣宣傳自己,又有哪些對外交流等。但她認為,這樣的紀錄為藝術團體而言並不足夠。

「有時一些紀錄,不純粹是我們所認知的,如影片、劇本。當時某些過程中一些文字的紀錄,我都會覺得這些是欠缺的。報紙上的,或某些他們講出來的分享,是一些結果。例如他們說當時會有些課堂做一些訓練,但他說不清楚是甚麼訓練,只是說一些肢體訓練,但即是有否遵從某些體系,或執教的老師來自甚麼背景?他可能會講得出是一個舞團的老師,但你又不知道那舞團的老師在用甚麼方式去教。所以他們是在一個怎樣的體系中接受訓練,而形成到他們現在所呈現出來的,這些紀錄沒有了就很難再去挖,究竟他們當時是怎樣的,結果是如何出現的。」「這些也會影響到論文結果,不能再深挖這方面。」

顯然,這並非關係到單一份論文的問題,而是關於整個澳門的戲劇研究可以怎樣發展,乃至澳門可如何跟外地介紹自己藝術的發展經歷、如何與其他地方的藝團對話、言而有據地介紹自己的獨特性。

「其實我們明明有做過一些事,例如有時我聽到前輩曾用些很土炮的方式,但他們做到一些很炫目的舞台設計,其實這些是有的。但如果你都沒做過紀錄,其他地方就會對於澳門處於一個刻板印象。不說是損失還是甚麼,但就缺少了一個對話的空間。」

曾在台灣讀書的黃玉君表示,當地的劇團資源緊絀,有條件有資源為自己做紀綠的藝團也不多,但因為當地一些大學都有戲劇系,學生們會找劇團做研究,於是有關當地藝術發展的論述也會較多。「這已多了一步。因為他們會跟藝團溝通很深刻,才可以寫到自己的論文,這已多了對於這團體的不同的角度的看法出現。」另外,一些藝團會出版劇本、或部分藝團演出的DVD等亦可在圖書館找到。「整個體系上你會看得出那方向,是有一個地方去整存某些資料,好好地放,讓研究的人知道去一個怎樣的系統中。甚至論文一定要掛上去政府的圖書館,其他人就可以到那找,不用我認識某人,才可去問他借閱論文。他們就起碼有一個資料庫,也會去做這些資料整理,我覺得這是頗大一個不同。」

另外,台灣一些藝團也頗文字性地紀錄排練場的事。雖說是介紹,但會提到這演員過去做過甚麼,在今次演出突破了甚麼,「肢體上有怎樣的發展等。這也會是這作品的一個紀錄,都較詳細。」

本身也是劇場人的黃玉君指,本地藝團的資源有限,因而都傾向將資源投放在製作上,而非紀錄。但近年因為要對外交流,一些團體開始較有意識地整存自己的作品紀錄。她認為,所謂的資料整存不只是出版一本書然後放入圖書館,而是要建立資料庫,而政府或可有條件做到。「現在99%的團體都有向政府申請資源。藝團會寫報告,交資料、相、影片,可能他們(政府)的資料比團體還要整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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