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訪手記】深宵的香港立法會,因為《逃犯條例》一事,變得與別不同。過千名香港市民,團結在一起,在這裡集會,阻止不足十小時後的立法會會議。在這個街頭,聚集的大多都是年輕有為的青年,但卻有一位不同。他就是滿頭白髮,獨自抗爭的華叔。
華叔今年60歲,獨自一人坐在添美道街的天橋下,拿着一幅白色的示威牌靜坐。燈火闌珊處,華叔獨守添美道的橋下,究竟為的是什麼? 記者與他談起香港,一切從沙士開始。
「沙士一鋪清袋,咩都輸曬」。60歲的華叔是一位典型的香港「打工仔」,為了生活每天都奮搏,為的是生存在香港這社會中,然而一場沙士,卻令他輸光了過去,「奮鬥咗三十幾年,點知一鋪清袋」。
翻身,從來不是容易的事。為生活,華叔可以默默地奮鬥,但為社會,他不甘沉默。看着香港社會不斷的變遷,到2014年的佔中,華叔更為它留下一個不滅的「痕跡」。
「我因為佔中留咗個案底,因為我唔願意離開」。回想起當起,華叔再次點起手中的煙。為了社會事件而留下痕跡,他心裡不甘嗎?沒有,他沒有不甘,因為他感嘆自己已經老了,「案底到我黎講有咩問題,我咁老,無嘢直得輸」。
留下案底,對我這個年輕的記者來說,是一個沉重的負擔,華叔卻不當一回事。但說到擔憂,他卻為年輕一代擔憂,「我無嘢好輸,因為我老,好講唔好聽,我係死個班人,但年輕一代仲有好長嘅未來」。
談到香港年輕一代,他擔憂,他不甘,他不甘在香港這個專制的政權下,年輕人一個又一個犧牲自己的未來,說到此,他感嘆「我先至係死果一個,我願意為香港犧牲,比下一代希望」。
《逃犯條例》將會今日進行修訂二讀,對此華叔不抱太大希望能夠阻止,因為他坦言在這個不公的政權下,香港人能選擇的能力不多,「上面(中共)要強行管治,香港人點走…」
雖然華叔不感希望,但從記者眼中,他卻不願離開,不願離開添美道,不願離開香港,堅持自己繼續留守,只因說不定天亮了,便能看見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