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公義 不可不知道的事

善豐小業主當年的憂愁與憤怒,最終引發了佔街行動,並發生警民肢體衝突。

善豐小業主當年的憂愁與憤怒,最終引發了佔街行動,並發生警民肢體衝突。資料圖片

公義是什麼?每個人心中的公義可能都不一樣,因此,或許沒有人能夠給出關於什麼是社會公義的絕對答案。但人們對於公義有一定共識,就是公義有助社會進步,減少社會不公義的事情,以可有助我們擁抱更良善美好的生活。因此,人們雖然一時三刻說不清什麼是公義,但起碼不應有人旗幟鮮明地反對社會公義。

不公義的感受是最平等的本能

科學家曾經對猴子做過一個有趣的實驗,將兩隻猴子放入籠中,然後給牠們籌碼,只要猴子將籌碼歸還科學家,就可以得到青瓜或提子。提子鮮甜可口,自然深受猴子歡迎;青瓜平淡乏味,但有奬品總什麼都沒有要好,起初這兩隻猴子還算相安無事。後來,科學家改變了規則,其中一隻猴子只能得到青瓜,而另一隻則總是得到葡萄。結果是只能得到青瓜的那隻猴子拒絕再玩下去了;且最令它更無法忍受的是,另一隻猴子竟然什麼都不用做,也可以獲得提子,而它只能得到青瓜。於是這隻猴子開始狂吼,向科學家亂扔籌碼。

這個實驗有什麼啟示?那就是對於不公義的感受,可以說是我們與生俱來的。若我們付出了努力只得青瓜,而其他人什麼都不做卻可得到提子的話,或許作為一種人類的文明修養,不會亂扔籌碼,但心裡總會有點不滿。顯然,人們對於感受不公義的本能是平等,但不代表人人都能夠認知到每件事情是否合符公義。

正因為人們對不公義的感受是一種從自身出發的本能,人們往往只會感受到自己遭遇到的不公義的事情,對於其他人遇到的事情是否不公義而無感,就像那隻總是都得到提子的猴子一樣,不會覺得自己有需要令另一隻猴子都同樣得到提子。因為感受不到不公義的人,往往是站在天平傾斜的一方。正如小圈子裡的既得利益者,少有會對小圈子外的人有不公義的感受,甚或對小圈子特權有不滿,除非尚有點良知而自身反省坐享特權與利益並不符合社會公義,但這個自省能力就真的不知有無了。

社工,往往被人們視為「社會的醫生」,正是因為社工走到社會前線,在幫助社會弱勢的同時,看到了體制上的不公義,並為推動體制進步改善而凝聚社會,社工促進社會公義,其實就是為社會治病的過程。

社工,往往被人們視為「社會的醫生」,正是因為社工走到社會前線,在幫助社會弱勢的同時,看到了體制上的不公義,並為推動體制進步改善而凝聚社會,社工促進社會公義,其實就是為社會治病的過程。 資料圖片

社會公義的原則

毫無疑問,如果人人都有權選擇,大家都站在天平傾斜的一方就好了,那麼社會就不會再有矛盾和衝突,世界從此和平了。正因為世上存在很多天賦的差異,每個人的出身、性別、膚色、社經地位等等都不一樣,但這是自然事實,談不上是否不公義,雖然社會充滿各種為富不仁,但不能夠就說富人就一定比窮人不公義,所謂的公義與否,應該是指體制處理這些事實的方式。

美國政治哲學家約翰‧羅爾斯(John Rawls)提出思考公義的方式,就是在平等的初始狀態,大家會同意哪些原則?當大家都在「無知之幕」背後做選擇,大家都不知道自己的階級、性別、種族、膚色、政治見解、宗教信仰,亦不知道自己的優缺點、學歷以及出身。如果大家都對這一切都一無所知,那麼這就是所謂的平等初始狀態,沒人具有談判優勢,這樣講好的原則就是符合公義。

隔著「無知之幕」,大家都不知道自己會是既得利益者還是受害者,但大家都不會想成為被剝削壓迫的受害者,因此,為了防患於未然,大家會同意接受全民皆享有某些基本的原則,而這些原則是比所謂的大多數人利益更優先重要。這個假想的契約衍生出兩種公義原則。第一種是平等自由原則,第二種是差異原則。而後者是有關社會經濟上的平等,雖然不必收入平均,也不必貧富一致,它所允許的不平等卻只限於有辦法讓社會最底層往上進取的那種。唯有可為社會最底層帶來利益的社經不平等才是可被允許的。例如向富人徵稅去用作改善窮人的醫療、教育、福利等等,而這個制度可以讓窮人活得比貧富一致更好。因此,羅爾斯所提倡的公義,可以說就是為社會底層弱勢爭取平等。

因為感受不到不公義的人,往往是站在天平傾斜的一方。正如小圈子裡的既得利益者,少有會對小圈子外的人有不公義的感受,甚或對小圈子特權有不滿

因為感受不到不公義的人,往往是站在天平傾斜的一方。正如小圈子裡的既得利益者,少有會對小圈子外的人有不公義的感受,甚或對小圈子特權有不滿資料圖片

社會工作者如何 社會公義也必如何

社會弱勢受壓迫,往往來自於體制的不公義,如果一個社會太多體制的不公義,那麼這必然會導致我們與良善美好的生活背道而馳,也就是說這個社會生病了。社工,往往被人們視為「社會的醫生」,正是因為社工走到社會前線,在幫助社會弱勢的同時,看到了體制上的不公義,並為推動體制進步改善而凝聚社會,社工促進社會公義,其實就是為社會治病的過程。

澳門正在為社工註冊制度立法,然而,日後的註冊社工能否真正做到專業,處事以社工價值作為依歸,而非只是「乖乖」聽政府話的維穩工具,這對促進社會公義尤為重要。澳門社會有太多因為行政/長官意志凌駕專業所出現的問題,而體制的不公義往往是由政府一手造成,沒有民主監督推動下,政府就更不願意打破這些體制的不公義。因此,如果社工沒有專業自主,只能活在政府控制的陰影底下,那麼公義或許不會再得以彰顯,弱勢群體只能無聲吶喊,任由社會病入膏肓,最後無藥可救。這就是我們需要關注社工註冊制度立法的原因所在。

在本澳,坊間對不公不義的事件,常有質疑「這樣做公道嗎?」的說法。不必諱言,澳門存在各種不公義問題的事情,時常發生但許多都得不到有效處理,這樣積愈只會導致加劇民間怨氣,其結果必影響社會和諧。因此,要彰顯社會公義,這不只是權力者必須面對的重大問題,市民大眾也需關注,勇敢發聲,監督政府,以致力推動澳門建設成為一個公義社會──這個可謂是任重道遠的目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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