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時今日,貿易全球化,原料可能來自南美,再被送到亞洲加工,最後成品被送到全球各地,包括我們的身邊。而不少在我們生活中早已習以為常的產品,無論是能吃的,還是不能吃的,其生產過程有可能存在剝削,也可以是公平貿易的產物,一切視乎我們的一念之間。
「咖啡是全球交易量第二大的商品,僅次於石油。」樂施會項目經理蔡文傑(Alfred)指,根據樂施會的研究,全球1億個以咖啡為生的人中,超過2600萬是咖啡小農。由於他們身處農村,對全球咖啡市場並不了解,亦很難知道最新市價,故即使收購商開出的價錢偏低,小農們亦只好無奈接受。以咖啡為例,超過7成利潤往往由跨國烘焙商瓜分。一杯售價30元的咖啡,小農能收到的可能少於6毫。「因為太窮沒有車,不能自己運到外面的市場賣,他們只可賣給中間人,也迫不得以賤賣咖啡豆。」那其他錢究竟花到哪裏去了?「運輸、保險、再加工,再宣傳,例如代言人、包裝,超市的上架費,價錢於是幾何級數地跳。」
而涉及不公平貿易的不只咖啡,還包括許多農作物,例如棉花、香蕉等。《香蕉戰爭與公平貿易》一書亦指,不少在美洲受僱種植香蕉的農民因長期接觸化學農藥而出現健康問題,甚至因而誕下崎形嬰兒。即使是自僱小農,由於缺乏議價能力,又怕農作物賣不出去繼而腐爛而血本無歸,故即使收購價低於成本亦只好賤賣。樂施會的資料亦表示,在印度平均每30分鐘,就有一名基因改造棉花農民因為入不敷支,只好靠借貸度日,結果欠下巨債而自殺。
另外,即使是不能吃的日常用品,如衣服、足球等等,不少亦涉及血汗工廠及大量使用童工。Alfred指,全成數一數二的成衣出口國在孟加拉曾有小工廠因為怕耽誤船期要巨額賠償,於是工人無奈繼續在一幢危樓內趕貨,結果工廠倒塌,逾千人死亡,當中大部分是工廠女工。「在『快時尚』(Fast Fashion)的風氣下,款式要快要新,訂單於是很趕,而且要準時交貨才可減少倉儲成本及跟同行競爭,是很誇張的。」
世界趨勢 澳門正起步
既然是在全球化下的商業現象,改變亦由機制開始。Alfred指,「公平貿易」為農民設立了「最低收購價」,保證農民賣出產品後的利潤水平,同時亦設有「社區發展金」,將部分產品利潤投資在社區設施的改善,例如興建學校及修建道路等,以提升整個社區生產力。一些外國的大型超市亦非常支持。翻查資料,英國第二大連鎖超市Sainsbury 自2007年開始就將旗下超市的香蕉都改為公平貿易香蕉,不少其他商品亦選取了公平貿易商品。現時,全球獲認證的「公平貿易城市」共有1949個,其中日本熊本市及韓國首爾分別於2011及2014年成為亞洲首兩個「公平貿易城市」,目前台北亦正努力申請成為華人社會第一個。
澳門又如何?Alfred表示,早前曾委託澳門旅遊學院進行調查,訪問了逾500位15歲以上光顧超級市場的澳門居民,當中少於3成曾聽過「公平貿易」,逾8成表示願意選擇公平貿易的產品,被認為是妨礙購買公平貿易產品的因素首位是「經常光顧的店舖沒有出售」。
他坦言,香港超市的上架費驚人,故在香港售賣公平貿易產品的多是小店。澳門方面超市看重的是產品是否受歡迎,公平不公平貿易為超市沒多大關係,但當澳門有關「公平貿易」的概念尚未普及,他們亦不敢貿然上架。
另一個關鍵是產品是否合用。一些老闆曾向樂施會坦言,由於目前公平貿易的產品不符合他們的需要,故未有選用。Alfred承認,這是公平貿易要發展的重點,要可持續,產品質素及選擇都要不斷提升。
「產品要符合自己需要很重要。我們也不想別人因為是公平貿易,明明沒需要也去購買。有人可能覺得(公平貿易)『幫人嘅嘢,算啦,係差啲』,我們不希望這樣。做慈善未必會回頭,『算啦,係差啲』,一百元付了一次就不會再付。產品要有質素才可持續發展。」
「我們不認為公平貿易是慈善,而是一個選擇。它的質素是可以跟其他產品競爭。」
良知消費 用選擇改變世界
但現時購物消費容易,產品之間的競爭也大,顧客總要求便宜多花款,公平貿易的價錢又是否可以令顧客能受青睞?Alfred解釋,公平貿易的產品價錢不一,例如咖啡和朱古力價錢不會貴很多,米則可能會貴一點,每個產品都不一樣。他又指,現時香港一些學校已開始「公平貿易小賣部」,讓學生自小接觸相關訊息。
「我們一直在推廣一種世界公民的概念,我們不只是香港人、澳門人、中國人,其實我們是一個世界公民。我們希望學生擴闊眼界,有更多國際視野去認識世界,關注世界。」
「朱古力反正都要食,何不食公平貿易的朱古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