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ber 司機:真係覺得幫到巿民

Uber初來報到,其落地形式是與一間本地旅行社合作,提供三架七人車,車頭放著一張印有旅行社中文名稱的A4紙,輪班的六名司機受聘於旅行社。政府部門大概也來不及反應,即日只揚言「高度關注」,未見今日的張牙舞爪。隨著警方拉人封艇,Uber每隔幾日便見報,連不諳科技的長者都知道澳門多了一個「交通工具」,加上Uber接二連三推出燒錢式優惠,註冊乘客數量以幾何級數增長。巿場決定了Uber的命運,自僱司機熱潮一觸即發。

 

賭業寒冬 開Uber駛出活路

加上剛好正值賭業寒冬,貴賓廳出現裁員潮,現在當全職司機的,不少是賭業不景氣下的犧牲者。年過半百的興哥(化名)原本做「洗碼」,好景時揸Benz,失業後兩年無所事事,兒子幫他登記成為Uber司機。到今年初春,興哥購入一架韓國車,成為2,500多名Uber司機的其中一員。

「我一早八、九點就開始揸,揸到食中午飯,夜晚食埋飯又出去揸幾個鐘,咁樣揸咗半年。」

「一陣經過話你知我喺邊度等客。」開車等單浪費油錢,車多乘客少的時候,興哥會把車停在筷子基海傍,「掛機」(即上線)等客,一小時接不到單,Uber會有補貼包底;並且定期推出不同的獎金政策,例如一周內接夠一定單數,就會有額外獎金,「唔係話搵得好多,做多啲就搵多啲,只要勤勤力力就搵到食。」

Uber會有補貼包底;並且定期推出不同的獎金政策,例如一周內接夠一定單數,就會有額外獎金。

Uber會有補貼包底;並且定期推出不同的獎金政策,例如一周內接夠一定單數,就會有額外獎金。

 

記者親歷「鬼」追車

但司機的春天隨著警方的大力打壓、便衣如影隨形而結束。2015年10月至2016年8月,已有超過300名司機涉違反《道路交通規章》,共繳超過1,000萬元罰款,並且以每周平均100萬元的速度增長。由於罰款全數由Uber公司負責,加上澳門政府以拒絕對話的態度回應Uber多次的會面邀請,Uber於8月22日宣布退場。不少用戶的反應不像是失去一個App,更像是失去出行的依靠,網民對政府與的士的抱怨再度沸騰,一面倒支持Uber留澳,兩星期間,經過線上的集體聯署及線下的遊行行動,Uber於9月9日在官網高調宣布「堅持風雨同路,為澳門繼續出行」。

要走的一剎又折返,乘客與司機劫後餘生,雙方的「來往」更為小心翼翼,乘客自動自覺坐上副駕駛座,司機也不再把接單用的智能電話掛在軚盤旁邊。9月9日後的日子,大家都能感受到警方「鍥而不捨」的精神,警匪片般的跟蹤戲碼每天都在上演。當記者坐上阿寶(化名)的車,報完目的地後,阿寶便說:「好似有『鬼』。」亦即有便衣跟蹤。記者一瞥尾隨的鈴木APV,「佢哋係揸呢種車。」所以每遇上這款七人車,阿寶會特別敏感,因為他早已是300名司機違例司機的其中一員,車牌號碼紀錄在案,長期被「鬼」盯上,即使載的是朋友或家人,都會隨時被攔截,盤問半天。「反正架車揚咗,除非你無載人,否則一定截停你。」

 

想要一分收獲 須靠十分拼搏

只見阿寶駛入最近的停車場,確認安全後,便在微信的群組「司機群」通報,實行積極「反跟蹤」,與司機同伴互相通報邊度「多鬼」、有路障。有司機一星期被捉三次、一日連捉兩次,這些消息也是經由群組廣傳。阿寶表示,司機會否被罰,關鍵在乘客:「只要乘客唔認,就會無事,但如果乘客同司機分開咗,就一定衰硬,唔知乘客有冇認,佢(便衣)會同你講乘客已經認咗,跟住就直接帶你返去。」雖然可向Uber索回三萬元罰款,但阿寶也刻意避開機場、酒店、娛樂場一類危險地帶。開鋪賣衫的他,時間自由,本來久不久才揸四、五小時,風聲緊的日子會再減上線時數,或者接兩、三單便下線。「我曾經載過中東人,如果便衣見到一定死硬,載外國人或國內同胞都係死路一條。」

早期是勤力就會賺得多,現在要肯搏,既然進退失據,何不乾脆離場?阿寶思考了一會,「都幾過癮嘅,會見到好多唔同嘅乘客,可以吹下水,同埋真係覺得幫到巿民。」煞有介事的宣傳片是Uber公司的巿場策略,對於走在路面上的司機,接載老人家、孕婦和傷殘人士都是稀鬆平常的事。司機做好事但司機不說。10月24日的立法會口頭質詢大會上,媒體聚焦區錦新與羅司長的唇槍舌劍,高天賜一句「今次打八號風球,Uber的運輸作出好大貢獻。」卻一矢中的,道盡Uber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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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員高天賜在立法會口頭質詢大會上就Uber事件發言。

議員高天賜在立法會口頭質詢大會上就Uber事件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