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又爆衝突!令人摸不著頭腦的是,這次衝突雙方竟然是兩個自稱保障工人權益的團體,主角為工人民生力量聯合工會李少坤和工黨利建潤。網上影片顯示兩人因場地問題在出發前於祐漢公園發生爭執,期間雙方在沒有任何物理作用力下突然倒地不起,並要勞煩治安警拉開人鏈相隔,事件才平息。當日雖然有十三個團體發起不同的遊行,但參與的人數並不多,青年人的出席率則不增反降。十年前,工人團體主宰了五一遊行的訴求,約五年前被異軍突起之「青年動力」比下去,近年來則幾乎是博彩工會一支獨秀,參與者由失業工人、青年學生,再到荷官的轉變,除了許多複雜的人為和政治原因外,還有歷史發展因素。
首先回顧過去兩次嚴重的警民衝突,○六年歐文龍貪污被捕,事件嚴重打擊何厚鏵政府的管治威信,由通脹、交通、黑工等問題積聚的民怨一發不可收拾;○七年,由六個團體發起的約四千名工人及家團人士,途徑提督馬路天橋下時衝破警方的路障,警員許永聰向天開五槍;○八年,何厚鏵政府開始推出大量福利政策及「現金分享」以平息民憤,又透過加大傳統社團的資助以籠絡基層工人;二○一○年,大規模警民衝突再現,警方在水上街市附近發射水砲驅逐示威者,多人受傷,此後工人運動更被徹底分化瓦解,無以為繼。但同年新興網上組織「青年動力」破天荒召集年青人及學生首次走上街頭,與水上街市衝突形成鮮明對比,且訴求清晰到位,一度被市民寄予厚望,可惜近年來已逐漸淡出公眾視野。至此,五一街頭運動經過兩波轉折,已後繼無人。近年最具號召力的「博彩最前線」則擅長就突發議題打游擊戰,五一假期動員力有限。筆者作為過來人,嘗試分析五一街頭運動參與規模變化的原因:
工人團體被收編
澳門基層工人團體具號召力發起工人上街遊行的不足五個,但動員力不強,且領導人大多屬於「老粗」,文化水平不高。除了一些較年長的負責人外,基本上個個都沒有固定立場,底線隨利益自動調節高低,使他們放棄粗活走上組織工人之路,自然是有較舒適及有可觀的回報。收編的力量,除了政府的資助外,還有鄉親及其他勢力,幕後老闆則試圖以這些團體的影響力(破壞力)左右政府施政,並要脅政府透過分贜資源作為維穩經費。
青年領袖缺乏魅力
再說「青年動力」,成立初期在社會議題上非常活躍,但後繼乏力,對許多具爭議的社會公共議題逐漸失去話語權。由於團體堅持財政獨立,所有組織成員均靠理念義務參與,在這種情況下,負責人的領袖魅力要比能力重要得多。可惜,除了創會負責人阮佩嫦外,後來的領袖均缺乏這方面的魅力,團體知名度和影響力漸走下坡。
傳統青年社團圍剿
二○一○年青年人走上街頭,與香港八○後為主軸的反高鐵運動相呼應,港澳兩地青年運動的活躍,對特區政府管治威信有一定衝擊,驚動港澳中聯辦。於是,傳統的青年團體,聯同許多不同背景新成立的青年社團,在政府加大維穩經費的催化作用下,成功利用龐大資源圍剿站卻未穩的青年動力,建立大功。
政府福利政策湊效
○七五一遊行開槍事件後,澳門特區政府在○八年五一前夕高調「派錢」,成功收買民心;二○一○年青年軍拔地而起,迫使新上任的崔世安「對症下藥」,不惜重金在五一大搞港台明星演唱會吸引年輕人關注。加上施政佈告上許多「有可能」實現的美好承諾,澳門市民的怨氣並不是無堅不催,自然應刃而解。
歷史演變的必然
上述四點是人為導致五一街頭運動「縮水」的客觀分析,十年五一工運興替,自有其歷史演變進程。歷史賦予工人、青年人不同的使命,從不同的訴求可以直接反映當時的經濟和社會生態圈。相信不同時代的澳門人,都肩負著保衛下一代就業和生存環境的偉大任務,無論當權者如何反悖,五一運動規模再小,都永遠不會停止。
種種跡象顯示,特區政府好害怕市民遊行,為了阻止大家五一走上街,無所不用其極。他們或者安撫得了失業工人,並對青年投其所好,最不幸的是對博彩從業員的勞工權益,政府在回應訴求上落後於六家博企。相信澳門未來五年的工人運動,將會以博彩工會的訴求為主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