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愛無罪!同志:我們要平權!

「就算在外地結了婚,回到澳門也不被承認,尤其是要簽一些法律文件時,究竟應該選未婚還是已婚?如果選未婚,好像騙了你;選已婚,你又不承認我,我能夠怎樣?很無稽!」

是的,在人們總是把「離離合合」、一紙婚書說得很平常兒嬉的世代,澳門已經有女同性戀人為了給對方信守一生的承諾,不惜千里迢迢遠赴加拿大正式註冊結婚。但當喜悅滿載心頭的同時,一想到這段「同志婚姻」在自己的家,始終是不被「制度」所承認;在可預見的一段時間內,她們/ 他們仍然無法獲得法律賦予婚姻伴侶應有的保障和權利:不可以家團名義申請經屋和其他社會福利,沒有財產繼承權,甚至不幸成為家暴受害者時,將來也沒法受到《家暴法》保障……澳門性別教育協會理事長劉敏儀直言,這種無奈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這張(外國)結婚證書真的沒甚麼用,只能說……萬一另一半日後發生甚麼事,也只能憑這張皇牌,見對方最後一面,的確令人很沮喪!」

澳門性別教育協會理事長劉敏儀

澳門性別教育協會理事長劉敏儀

平權有理  團體:同志也是人!

香港變性人W的婚權案在周初獲得勝訴,引起亞洲華人社會一片迴響,一水之隔的澳門也感受到輿論和爭議的熱度。而澳門,令人記憶猶新的是個多月前由議員高天賜提出的《同性民事結合》法案「慘敗收場」,投票結果僅得1名議員贊成,其餘27位議員均投下反對或棄權票。懸殊的結果也許並不令人意外,但反對議員的一些論調:「看不到澳門有需要容納這一群人」、「同性戀幾千年嚟都唔認同」,部分極端的甚至祭出所謂人類「滅族論」,都深深刺痛一班「當事人」。

「人本身就有愛和被愛的權利,因為你喜歡的是同性,便不能合法結婚,這是違背人權的事」,聽到那些被「妖魔化」的論調,劉敏儀說當初也會很傷心,不明白議員為何會視而不見,但理解澳門是較傳統的城市,深怕同性婚姻對現有婚姻制度造成衝擊,不可能一蹴而成。然而,理解不等於逆來順受, 看起來弱質纖纖的劉敏儀旋即透過社交網站,發起名為「I’M HERE」的行動「他們不是說沒有在街上見過我們嗎?也好!他說出這樣的聲音,我們立即給他一個回應,『I’M HERE』是以照片呈現我們的存在,讓社會看到我們。」

社會的迷思  不歧視=平等?

首次立法行動敗陣,令她們更意識到性別教育才是改變的希望,尤其是一直以來,政府或民間對同志話題都避而不談,公眾對同志仍存在刻板印象,「同志是不是會吃人?抑或是洪水猛獸?如果我們一直不告訴他們,同性戀者只會一直不受許可。」這也是劉敏儀在年初成立「澳門性別教育協會」的目的,現在協會有廿多名會員,以網絡號召、舉辦每月一次的主題講座,凝聚關心性別議題的圈內和圈外人力量。劉敏儀重申,教育、平權運動和推動立法必須並駕齊驅,不能等到有社會共識才討論,「我會覺得很荒謬。同志們唔等得,想想人生有幾多個廿年?」長遠而言,協會更希望把性別教育帶入校園。

對於有人提出,澳門歧視同性戀並不嚴重,立法不見得有迫切性,劉敏儀對此說法不敢苟同,「甚至有些同志朋友會說,現在情況還可以,都沒有人歧視或壓迫我們,但我想說,現在的情況是不OK的:我們不可以申請經屋,我們不可以和一般人享受社會福利,已經是不OK,是受到歧視的了。我們希望慢慢告訴大家,無論異性戀或同性戀也好,應該認識到自身具備有哪些權利。澳門絕對有討論立法的空間,絕對需要進步。」

不撐自己人?同志要加把勁

除了性別教育協會,去年曾發起遊行的澳門同志關注組最近也正式註冊,成立了「澳門彩虹」。關注組理事長Antony也直言,澳門社會習慣和諧,遇到不公的事情很多人都不大出聲,要發起同志維權運動更加不容易, 「姑且不要說社會的人不理解,就連同志自己也不願意站出來、為自己爭取的時候,感覺比較吊兒郎當。甚至凡有社會運動,爭取權益的事就說不要叫他們去,只顧繼續他們原來的生活,但當我們爭取到權利時,作為同志也有份享受,卻不出力,我們不是感到氣餒或不公平,只是希望澳門同志自己能夠著緊多一些。」他又認為,之前的遊行和街頭活動中,不少參與者是異性戀人士、甚至上了年紀的父母都願意站出來聲援,顯示澳門社會變得更包容,這跟不少同志們仍舊故步自封,甚至冷眼旁觀相比,實在發人深省。

同志平權運動在澳門方興未艾,Antony説,放眼未來,除了一方面會繼續向政府表達訴求,要求重新討論《同性民事結合》修法程序,最近也計劃與中國及日本的同志組織交流,吸收經驗。另外,關注組去年一項調查發現,有兩成受訪的同性戀者有過自殺的念頭,但目前澳門暫未有專門為同志而設的心理輔導服務,關注組希望日後能建立一個同志社區中心,專門提供情緒諮商等輔導服務,協助同志走出陰霾、活出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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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門同志關注組理事長Antony

澳門同志關注組理事長Anton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