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的澳門音樂 司徒輝(BAND)的終生承諾 (上)

在「漫漫盡長夜的天邊星際」下,我們會做甚麼?當面對「一個人會在哪裡?所有人已在遠去」的窘況時,我們又該如何自處、再「振作」?作為本澳少有的獨立樂隊、已成立十一年司徒輝(BAND),多年來堅持非主流的音樂路,隊長、主音司徒輝亦活出不一樣的人生。

現時,這支本地樂隊已推出三十六首歌曲,相信往後幾年亦會繼續推出更多作品。然而,本地人對這支樂隊及司徒輝又認識多少?司徒輝代表司徒輝(BAND)與本媒分享如何保守音樂上的「終生承諾」。

司徒輝(BAND)成立於二〇一三年,成員包括司徒輝(隊長/主唱/結他)、Kate Tang(副隊長/結他)、忽忽(貝斯)、武助峰(鼓/拍攝),成立初期只有司徒輝一人,及後逐漸組建成樂隊。

相中的「英國旗」結他,為司徒輝(BAND)最為人熟悉的結他。照片由受訪者提供

相中的「英國旗」結他,為司徒輝(BAND)最為人熟悉的結他。照片由受訪者提供

十一歲自學音樂
逐步成為音樂製作人

司徒輝表示,自己在一九九九年開始自學結他,三年後嘗試創作歌曲,其後在二〇一一年便踏上鑽研數碼錄音之路。

在二〇〇〇年,本澳的原創音樂作品寥寥可數,司徒輝亦指出,當時的作品都只是Demo(以簡單形式將詞曲彈唱出來的錄音作品)而已。但是這並不代表澳門當時沒有人去創作歌曲,純粹是科技水平不同而已,「因為以前要購買專業的音樂製作設備,可能動輒數十萬。」二〇一〇年,隨著電腦硬體的容量越來越大,製作音樂所需要的設備,已經越來越普及化。

時間來到二〇〇三年,當時還是初二學生的司徒輝便已經開始鑽研錄音,但畢竟當時還是初中生,經濟條件有限,所以都只能用「上網咪」,再以軟件分層錄音,把樂器一層一層錄上去。

如今回看那段歲月,司徒輝亦笑稱當時的做法很「土炮」,但後來知悉世界的錄音發展歷史後,發覺原來初中時代所用的錄音方法是相當於上世紀六十年代的錄音技術。在資源貧乏的年代,自己是相當「進取」。

司徒輝在二〇一一年開始鑽研數碼錄音,過去仍是原始錄音的時候,最讓他感頭痛便是製作鼓組,除了需要空間,亦須承擔而此來的成本。「因為正式要錄鼓的話,是要用十支咪,而且錄音空間,亦至少要有課室那樣大,問題是,在澳門這種高密度住宅區的地方,光是錄鼓的空間,已經很難實現,只能去租工業大廈,弄一個錄音室出來。這樣的話,成本亦會隨之而增加,因為除了租金之外,裝修也是錢,設備也是錢,就連用來錄音的那套鼓,可能也要買貴牌子,才能做到唱片質素的水平。」

隨著鑽研數碼錄音,鼓的部份司徒輝改為軟件真聲採樣。然而,這些改變不單呈現時代發展的軌跡,亦記錄創作人一步一腳印走出自己的音樂路。

一講到數碼錄音,司徒輝又忍不住向記者介紹一番,這些軟件,都是由外國的音樂工程師製作。簡單來說,工程師先把鼓的不同部位,都各自錄了一百多種力度,而且都是專業的錄音室錄制,並制成軟件。「接著我用MIDI訊號,即是用軟件去寫鼓譜,然後軟件會根據我所寫的鼓譜,去配回音樂工程師所錄制的鼓聲。」

目前司徒輝(BAND)已經推出了三十六首歌,而這些歌的鼓都是用軟件真聲採樣的。「除非是專業的鼓手,不然一般人是分不出,那個是真錄,那個是真聲採樣」。

他又指出,現時用到真聲採樣的樂器,除了鼓之外,還包括鋼琴和貝斯,「至於結他,則因為它的頻率比較複雜,很難通過真聲採樣去代替,所以只能真錄。」

目前,司徒輝(BAND)的歌曲,只有人聲及結他需要真實錄製,司徒輝表示,近幾年較常用一支Ibanez的限量版吉他(於二〇二二年購入)去錄音。

問到收藏了多少支吉他,司徒輝指現時他大概擁有十多支結他,「早年比較為人所熟悉的,是二〇〇五年購入的Yellow Heart,後來比較為人所熟悉的,是二〇一五年購入的英國旗,近幾年則比較常用一支Ibanez的限量版,於二〇二二年購入。」

他又指自己的收藏不多,「我其實已經很收斂了,我有一位朋友,他是收藏了五十多支結他。」

二〇〇一年四月,仍是十二歲的司徒輝。照片由受訪者提供

二〇〇一年四月,仍是十二歲的司徒輝。照片由受訪者提供

自學MV製作
走向「全能」創作人

在掌握數碼錄音之後,二〇一五年,司徒輝亦察覺到,製作音樂影片(MV)的成本已經逐漸降低,所以亦決定研究拍攝和剪接。從此以後,司徒輝成為「全能」創作人,一手包辦填詞、作曲、拍MV、剪片等。

在未嘗試拍攝之前,司徒輝指出,當時可能只有歌詞播放,只到了第十二首作品《12.遺失的愛》才開始有MV。「不過,又很坦白講,最初幾年所拍攝的MV,還是比較簡陋的,是直到第廿一首作品《21.當天國是那麽像妳》才開始像樣。」

由自學到錄製了二十多首歌的MV,從只能播放歌詞到可以呈現自己演出,當中的滿足不言而喻,至今可有滿意之作?這是記者迫不及待想知的答案,這亦是要求司徒輝對自己的作品來一場「審查」。「所以,如果你問我,哪一首歌的MV,我覺得最滿意?應該就是《24.都市浪漫》、《33.夜與夢》,以及最新推出的《36.夢綺雲》。」

司徒輝(BAND)歌曲所用的鼓軟件,EZdrummer。照片由受訪者提供

司徒輝(BAND)歌曲所用的鼓軟件,EZdrummer。照片由受訪者提供

拍MV獲讚賞 惟資源有限
司徒輝:做人亦要睇餸食飯

他又稱,自己當初只是為了製作MV才學習拍攝,「但隨著作品不斷累積,開始會收到一些本地電影工作者的讚賞。當然,他們其實也是知道,我所製作的MV,仍有很多改善的空間,只不過他們會覺得,我在資源相對有限的情況下,還能做到這種程度出來,實在很佩服。」

司徒輝(BAND)的MV,最初是使用Nikon D800拍攝。從《28.看不見的城市》開始,他就開始使用鼓手、武助峰的器材進行拍攝,現時,司徒輝(BAND)的MV,是使用Panasonic Lumix GH6拍攝。

雖然得到別人的讚賞,但司徒輝亦直言自己的作品與專業作品仍有一段距離,只能量力而為。「人家拍攝電影,用的是貴價電影攝影機,而且是有整個團隊去做,我如果有條件的話,我也想這樣去做的,但有時候,做人亦要『睇餸食飯』。」

二〇一六年二月,當時的司徒輝(BAND),仍只有一個人。照片由受訪者提供

二〇一六年二月,當時的司徒輝(BAND),仍只有一個人。照片由受訪者提供

見證澳門音樂發展
司徒輝:在澳發展音樂
看不到希望

雖然,先進科技讓音樂和MV製作變得更加普及化。理論上,這對於本澳的音樂發展應有更積極的作用。然而,在本地音樂界走過青蔥歲月,人到中年的司徒輝則不太認同。他坦言,過去二十多年間可謂見盡無數人放棄音樂,甚感可惜、唏噓。「有些人可能要專心事業、有些可能要回歸家庭,但其實這個也是很正常的,畢竟在澳門發展音樂,不要說是別人,就連我自己,都看不到有任何希望。」

他又稱,現時做得最成功的澳門音樂人或歌手,可能就是成功到香港發展。事實上,這些能夠到香港發展的本澳音樂人或歌手,「本身也的確是實至名歸、極高水準的,但無奈地,很多最後都是發展平平、浮浮沉沉,有些目前仍有繼續掙扎,有些則真的已經放棄了。有時候想到這裡,(我)會覺得很唏噓,試想像一下,就連那些極高水準的(音樂人或歌手),都無法突破重圍,更何況是技不如人的我?」

音樂、創作、愛情是司徒輝人生的重要組成。下一期「藝文」繼續有司徒輝,分享他在成立「司徒輝(BAND)」前的人生故事,以及樂隊近年所遇到的喜與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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