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五一無遊行 前職工盟幹事杜振豪:港澳難逃遊行空間收窄命運

在無疫情措施限制下,香港疫後首個五一勞動節亦沒有出現遊行、集會,與疫情期間無異。曾以個人名義申辦五一遊行的前香港職工會聯盟(職工盟)幹事杜振豪坦言,香港當局現時對遊行的態度反映了中央立場:某些議題、某些背景人士去申請遊行集會將面對好大難度,在一些重要、敏感的日子尤甚,而這一立場及政策相信會長期存在。

杜振豪又表示,港澳兩特區今年的五一情況「好接近」,中央對兩地在此方面的政策區別應不大,所以如果香港遊行空間「收得好窄的話,我估澳門都係難逃類似命運」。

杜振豪與前職工盟主席黃迺元原以個人名義申辦五一遊行,惟在五一前一周,黃迺元主動取消遊行。其後杜在社交平台表示黃曾一度失聯,事後情緒崩潰、「顯然承受了巨大壓力」。

五月一日當日,杜振豪以清潔工會及物管工會總幹事身份在荃灣開街站。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五月一日當日,杜振豪以清潔工會及物管工會總幹事身份在荃灣開街站。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首次以個人身份 申辦五一遊行被拒
「遊行、示威之都」已成過去

二〇一七年起便擔任前職工盟幹事的杜振豪表示,今年是自己首次以個人名義申請五一遊行,已預視當局或提出很嚴苛的要求,包括要預先知道參與者背景、要有識別參與者方法,甚至在遊行路線安排上亦會有好多考慮。

有關取消遊行詳情,杜振豪坦言有部分內容不方便講,香港現有「國安法」及23條,「從結果來看,整體社會環境對於申請遊行集會係非常之不利,我相信這情況短期都唔會改變。」

他又稱過往曾參與過前職工盟申請的五一遊行,二零一九年或以前申請,基本上「冇乜難度」,最多是與警方商量遊行安排有否需要調整,「基本上假定對方一定要批俾我哋嘅。」

以今年五一情況,曾被喻為「遊行」、「示威之都」的香港,杜振豪表示,日後不會「再有呢個講法」。這或反映中央對香港政策,而特區政府則都需聽從中央的安排。

至於中央立場及政策會持續多久,杜振豪相信不會是短期或臨時,「係上面(中央)的一個長期安排,令到可能某啲議題、某啲背景嘅人去申請遊行集會面對好大難度」。雖然港府未至於封殺所有遊行集會,但一旦是重要或敏感的日子,當局必定查舉辦方背景、議題及訴求等,當局必會通盤考慮有關遊行集會的所謂風險有幾大。「我哋呢啲以前係職工盟團體(屬下)、與職工盟有聯繫嘅工會,想再申請遊行或難度好大。」

前香港職工盟幹事杜振豪 。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前香港職工盟幹事杜振豪 。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昨是今非 遊行參與者覺壓力大

杜振豪原本計劃的五一遊行主題,包括最低工資的改革、標準工時立法、全民退休保障、恢復集體談判權等,即是前職工盟一直以來所爭取的勞權,而這些訴求過往一直亦沒有問題。

杜振豪又認為,在現時的政治形勢下,不少人都會去考慮:「如果要去做一些事,即政府不想你做,會唔會有其他嘅後果會出現?」

他坦言,現時動員市民以腳表達意見比以往難很多,參與者感到的壓力一直有增無減,無論在個人的自由或者人身安全方面都有所憂慮。雖壓力非來自直接的法律風險,但有些政治壓力令參與者與有聯繫團體變得「唔係好敢」。事實上,過去三、四年間,好多事在慢慢轉變,「都有啲預期會係咁,在『國安法』新形勢底下,好多嘢都唔同。」

無遊行集會
集體展示力量方式消失
杜振豪:好可惜

五月一日當日,杜振豪以清潔工會及物管工會總幹事身份在荃灣開街站,反對引入外僱。據香港媒體報道,現場有多名警員在旁戒備,而杜振豪則稱,街站引來警員和記者關注並不正常。

雖然擺街站順利,惟參與人少,杜振豪認為遊行的方式是無法代替、遊行集會除表達意見外,更重要的功能是邀請公眾參與,讓公眾獲得個人體驗、瞭解勞工團體的遊行訴求 ,這亦是以「用腳來表達支持,街站做不到這些。」

問及若日後遊行示威一直受阻的話將如何推動勞工相關的議題,他則稱,現時並非完全無工作可做,勞工團體仍可以其他方式爭取權益,例如街站、落區接觸工人等方法。不過,若日後無法再遊行集會的話,「一種集結或者展示集體力量的方式冇咗,咁就好可惜。」

前職工盟幹事的杜振豪表示,香港的勞工團一直以來所爭取的勞權,包括最低工資的改革、標準工時立法、全民退休保障、恢復集體談判權。圖為二〇一九年的五一遊行。 圖片來源:香港獨立媒體

前職工盟幹事的杜振豪表示,香港的勞工團一直以來所爭取的勞權,包括最低工資的改革、標準工時立法、全民退休保障、恢復集體談判權。圖為二〇一九年的五一遊行。
圖片來源:香港獨立媒體

訊息更清晰
杜振豪:空間及權利進一步收緊 「香港同以前好唔同」

五一無遊行,無疑是對香港公民社會進一步打擊。杜振豪則認為就算無五一遊行,近年香港的公民社會已受「好大打擊」。好多團體解散、很多活躍成員都已離港、甚至有部分正身處獄中。「其實好清楚,喺『國安法』底下香港公民社會係七零八落。」然而,五一無遊行所帶出的訊息就更加清楚:團體或者某些權利空間在收窄。

杜振豪又表示,今次五一就是告知一些參與了十多二十年遊行的香港人包括自己,「就係香港已同以前好唔同,亦不可能返去過去的時光,我相信公民社會的空間都係一樣。」

對於明年五一會否再來?杜振豪希望香港政府能有更加廣闊的胸襟,「如果社會氣氛或者政府的態度是寬鬆些的話,可能都會繼續申請,但是仍要睇下年嘅情況再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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