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發現顛覆了我們對樹的認知 ——和蘇珊.希瑪爾一起尋找母樹

《尋找母樹:樹聯網的秘密》 。

《尋找母樹:樹聯網的秘密》 。

相信這地球上所有人類都不陌生的事物中,一定有樹的位置。不管多麼石屎森林的都市,也不會忘記來幾棵樹妝點。我們與樹的共生或多或少已經在意識的深處。然而,對於這個親密的鄰居,我們的了解卻仍然十分膚淺,就如同枕邊人內心深處的想法我們未必能了解一樣。長遠以來,或者說我們自以為掌握了很多關於大自然的知識以來,我們似乎就誤解了樹這種生命的狀態。

《尋找母樹:樹聯網的秘密》的作者蘇珊.希瑪爾是一位森林生態的科學家。她的成長環境在現代來說十分獨特。作為伐木世家的後代,蘇珊從小就在有熊的森林裡玩耍探險,也親自見識祖輩們如何擇木伐木運木,了解傳統伐木業的完整工序。以大自然為遊樂場的她,在一次家中小狗掉進山林裡的屎坑,家中長輩挖土來救助的時候,意外發現了盤錯的樹根上似乎附著一層白色紅色的真菌網。無所畏懼的小孩吃起了土,發現味道是甜甜的。「童年的風景永存腦海」(謝謝星野道夫,讓我又一次引用你的話),蘇珊的童年風景引領著她,一步一步,在女性缺席的伐木業、在對樹的主流概念是「物競天擇」的科研環境中,慢慢的改變了這個世界對樹的看法——發現樹之間會交流、互助合作,甚至照顧子女。這一切溝通的媒介就是「真菌」。蘇珊把這個系統形象的比擬為「樹聯網」,而這個網絡的結點就是「母樹」。

蘇珊·希瑪爾教授。

蘇珊·希瑪爾教授。

這個發現無疑是十分震撼的。它首先震撼了林務局。一直以來用「兼伐」的策略來管理山林,以求有更高的經濟產出的加拿大林務局不願意相信這個結果,因為這個結果證明了他們的管理除了毀林就沒有任何效果。在重重的阻力下,蘇珊初期的研究十分艱難。不過童年風景的力量巨大,她仍一步步堅持,被《Nature》雜誌報導,克服社交恐懼接受講座、採訪的邀約,直面森林的管理者,最終進入大學擔任教授,得到做更多實驗的資源,讓「樹聯網」的概念逐漸被主流科學接受。閱讀的過程中,不禁為蘇珊的一關又一關捏一把汗。

這本書不僅僅是一本介紹科學知識的科普書,更是一位女性的獨白。每一棵母樹對於一個森林,就如同一個媽媽的角色,在尋找母樹的過程中,作者蘇珊也經歷一段尋找自我的過程。從為人女、為人姊、為人妻到為人母,之後經歷離婚,到了後期甚至還罹患了乳癌。作者作為女性的經歷就如同我們每一個女性一樣坎坷不平(這裡的坎坷不一定是極端的窘境,例如貧窮),而令蘇珊過了一道道坎的力量來自森林。森林療癒了她,讓她明白生存原本不易,而堅強與互助可以讓生命得到滋養,從而綿延不斷,滋生愛意。就如同森林一樣,任何一棵樹脫離了「樹聯網」,生存都會困難重重,容易夭折或得蟲害。在母樹的庇佑下和不同樹之間的交流之中,樹就可以茁壯成長。蘇珊的研究更發現,瀕死的母樹依然在持續供養一片森林。

就在抗癌成功的時候,蘇珊又開啟了一個她所做過的最大規模的實驗——母樹計劃。在一片非常大的範圍的森林裡,研究伐木計劃留下母樹所帶來的效應,以及如何混合不同樹種可以應對氣候危機。她希望科學可以往複雜性方向發展,過往的簡化與粗暴令我們損失慘重。

如今,加拿大的林務局已經開始應用拯救老樹的概念,開啟了鼓勵森林多樣性的新的種植計劃。

謝謝蘇珊教授。她讓我明白,未來充滿危機,但永遠不會缺少的就是希望。

.母樹計劃:http://mothertreeproject.org
.蘇珊教授在TED的演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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