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處安家?

 

帶著六歲大小孩的單親媽媽阿安(化名)目前正為「居無其所」擔心。無家可歸的狀況更令阿安想離開澳門這傷心地,一段感情竟以暴力結束,阿安完全不想提起。她表示,目前最大希望係想盡快找到相對便宜的地方,讓自己及小孩可以安居。

阿安在2012年同前夫結婚,由於前幾年都住在珠海,其後又因家暴離婚、難有時間融入本地社會。阿安的廣東話仍是一般,大部分時間都仍舊使用普通話。語言的不通更讓阿安想回鄉生活,但轉念想到若回鄉生活連給小孩僅有的經濟援助都失去。

前業主突然通知搬走 只能暫住老鄉房間

阿安的訪問在中區一間過千呎的單位進行,記者一入門口即感到這或是個不一樣的家暴個案,結果阿安的情況更使人感徬徨。

「剛搬到這裡暫住,突然被要求搬,一下子找不到房間,無地方住,就暫時搬到這裡。基本的水電費用交一下⋯⋯老鄉回來我就不知道要去哪裡住呀。」又指,同鄉返國內後因疫情無法再入境,故可以暫住。阿安原來以月租3,500元租一間房間,但由於業主收回單位自住,全部人都要走。

她表示,自己還不是澳門永久居民,不單不能申請到社屋,基本目前主要的救濟金都是來自小孩以及之前的租金補貼。居住問題一直困擾阿安不已,「今日又漲租金,明天又(被)趕跑,你一個人又租不起,合租的話,若有一戶搬走又租不起,起碼需要三戶一齊租才行呀,房東都是幾戶一齊租,若有一戶走了,其他都要多交錢⋯⋯若把住宿解決了,自己也可以找工作,希望有臨時租住的地方,租金便宜一點的。」

結緍數年仍未懷孕 前夫及婆婆漸不滿  生完曾遭兩次菜刀「侍候」

約四十歲的阿安樣子不錯,未結婚前曾在珠海打工,見識不低。問及為何嫁給大自己十多歲的前夫,阿安表示,因為當時年紀亦不小,又是經朋友介紹便開始拍拖。拍拖時阿安知道前夫做保安,精神狀況及身體亦非很好,曾在內地被車撞倒後留院過一段很長的時間。她表示拍拖時兩人分隔在澳門和珠海,每天相處時間不多,未能了解前夫。拍拖大概一年後於2012年結婚,當時兩人住在珠海。

阿安又表示,可能由於自己結婚後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懷孕,故婆婆及前夫越來越不喜歡她。又有可能由於車禍後遺症,前夫脾氣也越來越差,經常粗口辱罵,繼而摔衣架、椅子。

最後到2016年8月31日,一講到這日子,阿安忍不住眼淚盈眶。「(他)上夜班,放工發神經用菜刀砍我的腿⋯⋯砍了一個很大傷口。」她表示,可能由於兩歲孩子吵鬧使前夫無法入睡,故遷怒於阿安。前夫先大聲辱罵阿安,最後用菜刀砍傷她的小腿。及後前夫報警並送已昏迷的阿阿安入院。

隨後因為要撫養小孩,過年前阿安過來問前夫拿錢,結果前夫又想用菜刀砍她。幸得她機警利用平安鐘報警,故前夫未能得逞。養傷時,小孩被逼要跟婆婆及前夫暫住, 但大人竟只顧打麻雀疏忽小孩,最後小孩跌倒傷及額頭,四年多仍見傷痕。想起此事,阿安又是氣憤難平。

三年多只收過一次贍養費 失業前夫亦不怕告

同前夫糾纏了差不多一年,大概2017年5、6月去了四次法院後,阿安終於離婚,前夫亦無爭撫養權。「有判贍養費,判了四千塊,只給了一個月⋯⋯之後都沒有再給⋯⋯後來他沒有工作,不給,他也不怕告,無工作。」

在內地被傷後,當時阿安亦打算告前夫,但由於前夫潛逃返澳門故未能告上。「我有問為甚麼沒有立即把前夫抓了,但內地的公安說若當時前夫被抓了,自己及小孩則沒有人照顧。」即使阿安其後想在澳門以法律手段跟進此事亦不得其法,結果她甚麼賠償都沒有得到。一直跟進受虐婦女的前線組織,澳門家暴受害人互助會理事長葉濃喜認為,政府必須關注此類情況。由於阿安錯過了做手術的最好時機,受傷的小腿在天氣轉變時或被人踢到時會感痛楚,阿安需靠吃藥令受損神經康復。

做兼職即使收一日薪金 政府亦相應扣減援助金

阿安一直有做兼職,主要在宴會場地工作,因疫情去年一整年沒有接到工作。「我有登記勞工局,難找到配合的工作,因為接送小孩。」但只要有收入,即使是一日的薪金,她收到援助金都被相應扣減。她表示,目前只靠社工局的援助金夠生活。「小孩的援助有四千多⋯⋯有千多租金補貼。」但由於目前不能提供租住單位亦不會有租金補助。

之前阿安每月付三千多房租及大概一千元水電費用,每月援助金基本上所淨無幾。問及會否回內地,阿安則表示,若回去或會因住澳時間不達法定要求,連小孩的援助金都沒有,屆時真「不知怎樣生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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