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媒不默而生 韓國新聞自由漸見改善

2016年韓國爆出朴槿惠密友、親信崔順實的干政事件。大批民眾於光化門廣場抗議,要求朴槿惠下台。有報道指,曾有超過一百萬民眾集會示威。

根據國際組織「無國界記者」的世界排名,韓國的新聞自由自2016年總統朴槿惠被彈劾下台後有所回升,由2016年的第70位,上升至2019年的41位。「無國界記者」指,韓國媒體在2014年(世越號沉船事件)及2016年(崔順實干政事件)中,勇敢抗爭,最終總統朴槿惠受到問責,被彈劾下台。而現任總統文在寅亦有着手處理電視台積存多年的問題。

驀然回首,曾在韓國當記者、現於英國進修的Hye-Kyeong Kim仍清楚記得,2006年,即李明博當選總統前,韓國的新聞自由世界排名是第31位,而至今韓國仍未能重回當年水平。「我們接連有兩位非常保守的總統,李明博和朴槿惠。那段日子為記者而言真的很差。」「最受影響的是電視台,特別是MBC,很多堅持尋找真相的記者都被調走,投閒置散,電視台每天就報道政府想看的新聞。」

雖然受到打壓,但不少記者寧鳴而死,不默而生。有的曾公開抗議,有的則撰文批評政府,「冇運行」是大家所能想像。「今日你還在做新聞,明天你就被指派去溜冰場買票」,更甚的是可以隨便找個理由將編採人員解僱。Kim表示,對於記者的抗議,韓國的公眾起初亦沒太大迴響,但記者一直堅持,並透過各種方式不斷揭露真相,例如是社交媒體,甚至是成立獨立媒體,最終獲得公眾支持,這都是經過長時間一點一滴累積而成的結果。「我們也有過黑暗的日子。世越號沉船,超過300人喪生,但主流媒體報道不了,或沒有報道。政府想要隱瞞,公眾和記者只好盡自己的能力去找出真相。」

後來總統被爆出醜聞,有幾間非主流媒體亦合作接連挖掘報道。「而因為這些報道,主流媒體也不能不跟進,已避不了,這事太大了。」公眾亦同時上街抗議,「就像火山爆發一樣。每周有近百萬名市民在首爾市中心集會,要求總統下台。最終朴槿惠成為首位被彈劾下台的總統。」

「這完全是人民的勝利。」Kim微笑道。

2016年韓國爆出朴槿惠密友、親信崔順實的干政事件。大批民眾於光化門廣場抗議,要求朴槿惠下台。有報道指,曾有超過一百萬民眾集會示威。

「我想,我們學到的是,作為記者,作為公民,如不好好監察政府,我們隨時會失去言論自由、新聞自由。我們現在知道了。如將來發生類似的事,我們也知道該怎樣應對。」Kim指出,在韓國,媒體爭取新聞自由和公眾支持的路仍很長。主流媒體會因受廣告及政府影響,公信力受到質疑;媒體缺乏資源也令報道未夠深入,公眾因而會對媒體失望。「個人而言,我很感謝他們表達意見,我們才可以不斷進步。」

現時韓國亦有一些獨立媒體,例如Newstapa 是於2012年由一小撮不滿李明博政權打壓新聞自由的記者組成,主攻調查報道,既不接受廣告,也不要政府資助,就靠公眾捐款支持。「他們薪金不俗,」Kim分享道,「一般印象是獨立媒體的薪金會較差,但他們的理念是要可持續發展,要聘到好記者做出有質素的報道,就要有合理工資。」但她亦表示,在韓國,絕大多數的獨立媒體經營依然非常困難。

朴僅惠下台,新政府上場;在人權律師出身的總統文在寅的治下,韓國的新聞自由有所提升。但「無國界記者」亦指出,電視台的結構問題仍有等進一步改善,誹謗罪可被判監的法例亦應要修改。Kim也認同,韓國一些法例應該修改,而更重的是,政府不應視媒體為自己可以操控的工具。未來,她希望韓國的媒體教育可以普及。「假新聞的情況越來越嚴重,我們需要教育下一代分辨何謂假新聞、真消息、好新聞。這條路仍很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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