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力行:要說服公眾需要歷史專業

059 社會公義與社工 紙本月刊

文:路家

網址:https://aamacau.com/?p=45783

時間:2018年03月29日 16:16

歷史人員需要有渠道去發表自己的想法,也需要一個對口的機構去協助例如出版等工作。

歷史人員需要有渠道去發表自己的想法,也需要一個對口的機構去協助例如出版等工作。

澳門是世遺城市,為何與歷史相關科系畢業的學生會覺得就業選擇少?澳門歷史教育學會理事長陳力行認為,澳門對歷史系畢業能做的事,想象仍然局限,要令歷史科學生可學以致用,需要有遍地開花的平台,亦需要以行動說服公眾在日常既定的議題、項目中亦需要歷史學的觀點。

歷史人資市場飽和 人才或錯配

陳力行坦言,本地高等院校有培養歷史系人員,加上每年從外地院校歷史系畢業的學生,澳門每年相關科系的畢業生其實不少。當然受惠於經濟暢旺,歷史系學生不至於人浮於事,不要學以致用,從事歷史相關工作的話不礙乎兩個方向:政府文化部門或教書,但兩者都有飽和狀態,空缺不常有,亦不算多,難以「消化」每年想要留在澳門發展的歷史畢業生。

「有沒有辦法找到一份工作去發揮他本身學到的專業,社會的資源才是發揮到最大的效果,不然我們投放很多資源培養歷史系的人,但那些人的從事的工作或他的生活完全沒基於發揮他的所學,資源上可能有少少浪費了。明明我們有好的人才,但我們好像沒法完全發揮他們的長處。」

讀歷史究竟可以做啲乜?

澳門是世遺城市,歷史建築處處,還有不少非物質文化遺產,當中理應有大量可研究的課題,而雖然一些團體亦正在努力,但公眾所能接觸的論述仍不算多。

澳門是世遺城市,歷史建築處處,還有不少非物質文化遺產,當中理應有大量可研究的課題,而雖然一些團體亦正在努力,但公眾所能接觸的論述仍不算多。

要說如何擴大歷史系學生的就業選擇,陳力行認為方向之一是要反映出歷史系獨特的專業訓練與貢獻,令公眾相信社會方方面面都需要用到歷史專業,而不只是學校或文化部門。他坦言,坊間其實對歷史科系有一種「自以為」的了解,令它難以被專業化。「例如經歷抗日時期的人會覺得自己很了解那段歷史,或經過八十年代的人,會覺得自己很了解八十年代。對於他們來說,他不太覺得需要一個專業去處理。」「我們要令公眾知道到底歷史科對這社會有甚麼用。我們常說『文史哲不分家』,這是一個事實,但想深一層,讀其他文化科目的人回來都可以做相關的工作,歷史科的獨特性到底是甚麼?」

陳力行續解釋,歷史科系是培養學生將零散的資料組織成有意義的論述分析、構建觀點的能力,而不只是單純硬背資料,四年的集中訓練也跟在業餘時間閱讀「你不知道三國史」一類讀物不同。他指出,歷史學的訓練在眾多社會議題上都會用到,例如論說填海的影響,就需要知道未填海前的生活,才能說出填海的好壞。「以前的人每個位置都望到海,他的生活與我們今天,到處都望不到海,只望到高樓大廈有何分別?對我們的生活有何影響?加入了歷史學的觀點,我們對整件事的看法就會很不一樣。」

他表示,歷史的論述往往會影響我們今日的生活,例如古代很落後,現在很先進,會令我們對社會的未來比較樂觀,覺得發展我們越來越好,相反如我們說以前的人雖然窮,但很純樸,或跟大自然關係很密切,「這故事就會影響我們今日的決定,會想現代文明有沒有地方值得我們反省。」

「歷史學很重要。我們自己當然相信這點才會去讀這科,但我們還需要說服大家去相信。」

「我們要說服社會相信,我們的專業是重要的,而且在一些既有的領域上,我們這專業的人參與其中,我們可以帶出一些分析跟其他專業的分析不同。這是最根本的問題。這就要透過行動呈現。」

他又舉例,與歷史相關的工作其實很闊,例如可跟劇場合作,或辦小型展覽、凝造社區的活動,甚至協助建立具傳統、文化特色的品牌形象。當畢業生能說服公眾歷史科知識是方方面面都有用,自然有更大空間去發揮。他又指,澳門很多故事仍然需要很多人一起探索。「每一個人行過某條街都會有一個不同的回憶和故事,但會需要有人幫忙整理。在整理之中,那人亦將自己的專業和記憶加進其中。最後的產品是一個回憶的人和一個讀歷史的人共同的創作。如能多點跟民間互動,可以發揮的面向會相對較多。」

1874年9月經歷風災和大火的花王堂。

1874年9月經歷風災和大火的花王堂。新聞局圖片

要發揮也需要平台

澳門是世遺城市,歷史建築處處,還有不少非物質文化遺產,當中理應有大量可研究的課題,而雖然一些團體亦正在努力,但公眾所能接觸的論述仍不算多。陳力行認為,澳門缺少小型的歷史文化團體,亦令歷史系畢業生發揮的機會相對較少,間接也令論述的出現亦於是較少,亦未必夠多元。「澳門是否只有世遺可以講?即使都是說世遺,是否都可從不同角度去講?」「文化類科目強調創意,能否看到別人看不到的(觀點)。如果能夠有更多小型團體,做到遍地開花,就比較能有機會殺出一條血路。」

他續指,歷史人員需要有渠道去發表自己的想法,也需要一個對口的機構去協助例如出版等工作。「例如我做了一個黑沙村的小型研究想發表,我究竟有何渠道去做這事?如果他不是一個團體的成員,究竟可以怎樣做?或者有沒有人教?他可能很徬徨,更別說能否拿回應得的報酬,這就更難。」

他又指,在台灣不時會有對歷史有研究的人到社區中心與居民分享,這樣的活動令歷史人員有空間將自己專業帶到民間,用自己的專業貢獻社會,認為如果澳門未能即時有很多全職工作支持歷史系畢業生繼續研究,大型機構如政府、學校等亦可透過平台約稿、研究項目等合作形式讓他們有機會學以致用,發揮所長。

「很多歷大系畢業生是很有心,很想為社會做一些事,甚至可能不計較報酬,如何有多些機會去給不同的人參與,可能不只限於全職,亦可以透過項目的形式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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