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十一月本刊曾與牛房倉庫主要活動執行人施援程進行訪問，當時她首次透露牛房倉庫將於2017年被文化局收回進行裝修重整，原藝團將徹出的消息，但牛房一直對此都是靜悄悄，直到今年九月，「告別」的消息終於公佈。
「去年知道需要遷出進行維修後，我們都有多次商討過之後的安排。那時 Frank （李銳奮 牛房藝術總監）已找到一個新的空間，可以讓我們在離開牛房後繼續運作。那空間雖然比較小但條件很好，當時都覺得是很理想的地方，可讓原定於10-12月的活動繼續在新空間中進行。當 Frank 患病住院後，我繼續跟進，個人認為只要找到落腳點，展覽、活動可以繼續做下去，而其它如《牛雜》、《年鑑》等出版項目本來就不受空間影響的，也可以繼續做，但現在因10-12月的活動還有很多不確定，因此，一部份人就決定不會租用新空間，自行另找場地去完成自己的項目。」Cora（施援程）細說這半年多來發生的事情與波折。
不再有「牛房」了，但維持藝術特色很重要
原有的活動未能保證，那麼在離開牛房這個地方後，所辦的項目會以什麼形式進行？「牛房」這個名字還能使用嗎？
「以後搞的活動未必會再用這個『牛房』這個名字，如仍會做『牛房講場』，但會改其它名字。」
那會擔心別人不知道是「牛房」這個團隊嗎？你怎樣看經營了十多年的「牛房」這個「品牌」？
「我覺得不會有太大影響，人們主要都是因為活動的內容和質素而來，這點可以從一直以來辦的活動中觀察到，明顯看到是活動質素影響觀眾數量；而且現在有些活動是牛房特有的，是其它團體及官方也沒有的，所以我覺得繼續做出有質素的展覽和活動才是重點，而不是『牛房』這個名字。當然現在這個空間是對我們的運作提供了很大的優勢，如地方特色、空間條件、運作經費等，但如活動本身做出質素，藝術推廣上有足夠心力，還是可以吸引到外面的觀眾。空間是一個很好的條件，但不是最主要的，首要的還是內容和質素。」
的確有些項目是「牛房倉庫」比較持續關注的策劃，如由開始營運至今一直維持的《兒童藝術樂園》，每年都吸引不少家長、小孩，以及學校帶著學生走進展場，以及今年六月由七位本地攝影師參展的《三年又三年──關注橫琴變化攝影展》等，是由2011年開展至今有多位本地攝影師共同參與的計劃，這些長期的項目需要穩定的營運才能開展，也是本地少有的藝術策劃。
如何在沒有牛房這個有利空間的情況下，仍能運用本身的藝術元素來吸引公眾，是未來最大的挑戰。
Cora 在最後一次的「牛房講場」中任其中一場的主持。（相片由受訪者提供）
最希望能保持的是：員工與空間靈活度
一個藝術團體持續營運十六年，當中經歷不少起跌與變動，但每一天，牛房倉庫的大門仍會按時打開，也從沒停止過為這個地方帶來多元的藝術項目，能有這樣的維持實有賴一班核心員工的拼勁，主力負責執行與營運的 Cora 對此感受很深。
「我覺得最重要是目前牛房這些員工，因為多年以來的運作，他們已經建立了良好的工作程序和習慣，應變能力也很強，如很早便開始跟進展覽籌備工作，讓藝術家有足夠時間準備等，不會再出現佈展要開通霄等的情況。他們真的很用心維護這個地方，對這個空間很熟悉和有感情，他們都很盡心和清晰地協助藝術家完成作品，這是牛房最大的優勢和力量，所以當初是希望搬離牛房後，仍能在別的空間繼續保持同樣的活動量和規模，能保住這些員工，否則一切可能性都會斷了。」現時兩位全職員工將工作至年尾，但明年的工作是否有條件維持則仍屬未知數。
很多人都說，牛房是一個培養過好多藝術家、策展人，讓很多藝術作品得以實踐的地方，很多本地藝術家曾在這裡做展覽或演出，在這個平台中累積經驗和成長。
「牛房有一個好大的優勢，就是它在北區，與社區與人的關係密切，本身就具有一種親和力，這是澳門目前其它場地都沒有的。最希望能繼續保持那種空間與執行上的靈活和自由，使事情能發揮得好一點，在佈展上我們投放很多心思去配合，協助藝術家完成自己的作品，同時引發更多的相關延伸活動，使展覽不是單完成就算，而能得到更多關注。」
管理層將有變動
經過十六年運作，「牛房倉庫」作為一個藝術團體的架構也存在著不少管理上的問題，長期以來未有作出有效調整，始終影響運作效率和藝術成效，這次停頓，也許會是一次重整架構、思考發展方向的機會。據聞，人事上亦將有變動，在這次訪問中，近年主力策劃和營運的 Cora 已決定離開，但不會停下自己藝術策劃的工作。
「我很喜歡一直在做的工作，也發現這樣的工作很適合我，我會繼續與朋友一起運作，營運上可以更開闊一點，因為藝術是很濶的，會嘗試更多不同的可能，希望呈現不同視野，如明年自己的計劃中會有以『女性藝術』為主題的系列展覽，會先以攝影這媒介開始，因為一直以來攝影中的女性主題多以男性視角為主，甚至形成泛濫，我留意到一些女性藝術家其實有自己的視點，展覽也希望帶來社會性的討論，由藝術延伸女性的議題等，這類主題都想延續做下去。其實有很多可能性，一直以來澳門的藝術展覽都較單一，也會做多一點與生活有關的主題，貼近生活更多一點的藝術展覽。首個展覽將會在明年三月開始，現在新的空間已開始進行裝修。」
對於牛房今次收回進行維修，Cora 認為目的是提高這個空間的運作質素，這是好事，對未來新的營運方式以及對整頓後的空間，有如下一些期待──
「希望未來牛房能繼續維持它的親和力，門檻不要太高，給本地與外地藝術家多些機會，同時希望未來策展的主導權能更開放，更多採用公開徵集或邀請策展人的方式，繼續成為多元藝術實踐的平台；空間的複合功能更強，除了是展覽空間，與其它藝術媒介，如演出等也能結合得更好；一直以來我們都持續進行的如兒童藝術教育和陶藝教學等，都是公眾需求較大的活動，但現時空間限制上實在太大，兒童室、陶藝室都太細，在教學上有很大困難，希望裝修後能在空間條件上好些。同時也希望能有記錄或呈現澳門當代的視覺藝術的資料室／圖書室，把展覽與本地藝術資料／歷史結合起來，設有能長期營運的咖啡室，以及能進行常規藝術工作坊的空間⋯⋯其實不管是誰接手，只要做到這些目的就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