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開始,涉及社會重大分歧的保育爭議不斷升溫,當中有公家亦有私人物業。在大氣電波、在公聽會,官民之間、政府與業權人之間的連場激辯,有問有答直來直往,至少讓社會對不同持份者的立場有更多理解。但偏偏作為法定諮詢組織、對提起文物評定程序有關鍵作用的文遺會,除了在文化局宣佈結果一刻在旁邊亮一亮相,其他時候沉寂得差點被社會遺忘。
從文化遺產委員會組成的結構而言,民間代表依法過半,12位被委任人士包括歷史學者、建築師、商界和保育界人士等,算是相對平衡亦有代表性。民間普遍對新成立的文遺會寄予厚望,例如推動政府及時更新文物保護清單,在各種利益博奕之間取得適當平衡;更有系統地搶救傳承非物質文化遺產;為文物建築活化引入更多可能性;更重要是,針對一些發生在緩衝區的保育爭議能夠把好關。但在閉門會議及保密原則無限上綱底下,專業人士提出的意見大多變成「內參」,外界無從知悉,亦無助提升公眾討論的高度和視野。
開會落雨收柴走過場
「如果對這制度有期待,可能是一種誤會。」文遺會成立至今剛好滿兩年,有委員直言文遺會的運作完全是「行政主導」,無論是議程編排、會議是否公開、投票方式,以至會後如何對外演繹,都只是跟著官方的設定走。一如其他諮詢組織,最終的決定權還是主管部門,委員的角色實際是無力又被動。「其實我們所知的,跟市民看報紙差不多。即使在會上提出,也不見得有甚麼回應。」
「 每次開會議程已經編排好,官方介紹已佔了大部分時間,真正討論幾個人輪流講十幾分鐘,時間已經所剩無幾。理論上可以提出議程,但拖到最後你都不想再提。」
有委員指出,文物保護政策值得討論的事很多,但開會次數太少,變成只能討論文化局急著要推的,而不是委員認為值得討論的,「一年規定至少開六次會,去年差點不夠,九月後加開幾次湊夠數,落雨收柴。」
暗藏的選擇性操作
當年吳衛鳴曾為小潭山超高樓挺身而出,表明反對,被稱為「良心局長」。如今改朝換代後,整個文化部門被官方意志牽著鼻子走,專業理據越扯越荒謬,就連文遺會也落得一個「文物劊子手」的罵名。這種轉向, 局內人看到的是一步步選擇性的操作,越看越心寒。
「投票紙上只有贊成、反對,為何沒有第三選項?文物保護有多種方式,即使不提起文物評定程序,也不代表贊成全拆。有委員要求有條件保留灰色屋仔立面,為何對外發佈時又沒有說?」
「官方提交的資料都說愛都沒價值,按照這做法,澳門沒有甚麼不可以拆。討論甚麼、交甚麼分析資料,會後通報甚麼、不通報甚麼,自然就會得出甚麼結果。 」另一位委員形容,文遺會似是用來為官方「減壓」、分擔風險,對這機制不再抱甚麼希望,「現在只有爭議大又不想背黑鑊的才交上文遺會。」
開門!社會應聽到文遺會聲音
「司長新上任時也說沒甚麼不可以公開,但會議只開了一次,不知何故就沒有再開。」有委員直言,不明白為何文化局日前指文遺會不適合開放會議,司長先開了先例,委員會商談內容大都不是秘密,應該打開門讓社會知道文遺會的取態。但也有委員提出,倘若涉及私人業權、重大商業利益的敏感政策,為防洩露風聲,有人預先收購舊建築待價而沽,適當閉門也可以理解,除了這例外情況,看不到為何要閉門。
【獨家】
文遺會被掩蓋的聲音
鄭國強:不提起文物評定不等於贊成全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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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遺法》內藏尚方寶劍
請崔世安兌現承諾依法保護路環山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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